火到深处,不喷出来,难不成将自己烧死?”
“唉。”程恪的胡子抖了抖,从嘴里叹出一声气来,“在军中,在朝中,我看将军挺能收敛脾气的,怎么到太子这里,怎么就成了老煤油桶,点火就着呢?”
顾凛嗤了一声。
“不管在什么地方,遇人不爽,我照样来火,只是不像在太子跟前如此……”
“沉不住气。”
程恪立即接话道。
顾凛的神色微微凝了一瞬,眉头无意识地蹙了起来,心中细细嚼着那四个字。
沉不住气……
话倒是有点道理,他在皇家面前,从未沉住气过。
他为什么会沉不住气?
不应该啊。
顾凛在心底自问。
又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在心头占着十分别扭。
可又说不上别扭在何处。
“如今皇上对您百般看中,末将认为,将军有些恃宠而骄。”程恪严肃道:“余没读过什么书,但历史上霍乱朝堂的奸臣事迹还是听了几耳朵的。余曾经就听闻,过往名相文行之,假借权势,睥睨天子,嚣张二十余年,人人都觉天子惧他,朝臣将朝拜于他,天下将改文性。可最终,天子隐忍蛰伏的结果,便是一道圣旨借口诛了文行之,又将他的背后势力连根拔起。”
“朝堂之上,下臣的权利均由圣上赋予,哪怕只手遮天,风云朝堂,只消圣上一句话,您想想,您还有没有活路可言?”
程恪这话说的直白,但顾凛又如何不知?
伴君如伴虎,他手握兵权,正受天家忌惮,日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理应隐去锋芒。
只是不知为何。
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每每与心相背。
想到这里,顾凛心中升起一阵烦躁,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复又松开。
最后,他似妥协一般,轻轻叹了口气,笑了声,笑意却是一贯的不入眼底,“程叔急得竟将自称都改了。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放心,只要我还有一日可活,便不会让任何人动我身后的人。”
程恪又沉沉叹了口气。
旁人是其次,他就是担心顾凛。
好不容易从战场捡回一条命,半辈子还没过完呢,别又把它霍霍出去了。
“对了。”顾凛岔开了话题,脸色黑了黑,“那臭小子找到没?”
程恪摸了把脸,收拾收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