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从幻想带回了现实,“你父亲也在那场灾难中殒命,待我赶到,便只在流民中找到了你。”
“召伯可知是谁杀害了我父亲?”裴云归掩盖了神伤,连忙追问。
召衡回忆了许久,才缓缓道:“或许是叛军,或许另有其人,我也不甚了解,等我赶到之时,便只有满目怆然。”
裴云归希望的目光暗然下去,线索到这里,难道又断了吗?
召衡又突然发问,“你先现下住在京城?”
“是,”裴云归敛去了面上失落的神色,回答道:“这十一年一只寄住在父亲的师兄季伯父家中。”
“季伯父?”召衡思索片刻,“可是季壅乾?”
“正是,召伯也认得他?”
裴云归觉得,对于她父亲的往事,召衡应当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要多。
难道他还认识她父亲的师兄季雍乾?
“季壅乾和你父亲同出一个师门,后弃医入仕,此人虽缄默,但心眼多,你父亲是个耿直的性子,与他向来不合。”召衡沉声道:“他和正天多年不曾联系,怎么会心血来潮突然收养你?”
召衡也起了疑心。
裴云归摇了摇头。
季壅乾养她目的不纯,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想知道季壅乾的目的何在,可答案一直若隐若现不得寻。
“召伯可知十一年前,尤县叛乱时,季壅乾身在何处?”
“你怀疑他?”
裴云归点头。
召衡苦笑了一声。
“我与季壅乾的交情,终归只是流于表面,又从何得知十一年前他在何处。不过……你父亲驰援尤县前,他来找过正天一次,两人说了一番话,只是最终不欢而散。正天生了一天的闷气,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季雍乾。”
没想到他后来又找到了失散的裴云归,并且收养了她。
裴云归瞳眸一缩,脸上乍然闪过冷意。
他找父亲干什么,偏偏还是在父亲持援尤县之前。
难道真的有那么巧吗?
尤县打乱,季雍乾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父母身亡,他又是否在身后充当推波助澜的手?
荒野之地,野兽相争,胜利者会掠杀失败者的后代,如果他杀了父亲,又为什么要留下自己的性命。
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裴云归抓耳挠腮。
偏偏最重要的一点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