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一“等于”二。
二“乘”二“等于”四。
落实到肢体语言上,便是一根手指代表一,两根手指代表二。一根手指加两根手指等于三根手指。
这些看上去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蕴含了一种抽象的数学的、逻辑的思维。
依靠数学,顾川、初云所代表的落日城人,以及这片荒漠所居住着的齿轮人,完成了第一次交流,亦是沟通。
顾川接下来就考了齿轮人几道简单的二十以内加减乘除。
他和初云各一双手,共二十根手指,比出了一到二十之数。
“一加三等于‘什么’?”
“四。”
齿轮人用顾川和初云的语言平静地答了。
它清楚地知道眼前两个怪人在它答错的时候,会把它扔进坑里,用土埋起来,这是齿轮人承受不了的痛苦。
“可是,知道这些加减乘除,又有什么意义呢?”
初云好奇地问顾川。
明月落于群山之间,照亮了无边无际的荒漠。荒漠边缘的洞穴里火光摇曳,照亮了一个齿轮人,和两个肉做的旅人。
少年人笑着对少女说:
“这只是表象呀!更重要的是,我和他完成了第一次的沟通。它已经理解到,我伸出食指、又大声说出“一”的时候,代表的是抽象的数字概念的‘一’。一是不是一,不关键。他知道这是一,知道我所做的事情是在指代某个概念,才是顶顶关键的事情。接下来,我们就可以从数学概念落实到其余的概念上去了。”
“语言的一大特性,就是完成了对某类事物的抽象的指称。人们说山,可山在远方,没准他一辈子也没见过山。何况他说的山是什么山呢?大陵山,小土山,丘陵,还是一个高度抽象的、概念的山呢?假设一个人说山这个字,又凭什么叫别人知道这是指堆在一起的大量的高耸的土,而不是别的什么呢?一,这是一。这是我最开始对齿轮人说的话。‘一’的概念是依靠数学完成传达的。靠着这点,这怪东西,也知道了‘这是’的意义,更知道了知道我说的话,我做的肢体语言是在传达某种切实的、他可以理解的意义……这才是第一关键的。”
第二关键的则在另一层次上——
那就是这齿轮人在这一系列的逼迫下,不再选择装死,而选择了积极配合这种必须双向的沟通,选择积极理解顾川所想要传达的含义。
语言不止以声音这种机械波为载体,也可以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