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说道:
“不用着急,载弍!你还记得梦生水母是怎么脱胎换骨地重生的吗?”
受伤的水母已经不再能维持那种神秘的空中漂流,而是失重地往下坠了。探索客们再度想起了重力的存在,意识到一种可怕的吸引的束缚。
水体因此向上滚起波涛,而顾川想要划破波涛的胳膊就遭到了暗流连续不断地袭击。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推向了水与泡沫的上方,已不知自己是在向上还是在向下。
水母自身的幽浮力量,与重力,与水液本身的推力混在一起,彻底地混淆了年轻人对外界的感知。
但他无需依赖对外界的认识。
在龙心角的视野中,四处散播着一种稀疏的思考的灵光。这些思考的灵光以一种犹如脉络,也可以说是网状的形式遍布了全部的水体。原本稳固,如今却在被翻滚的水体摧残。
年轻人没入一个浪头里,接近了这全部灵光的中心。
身边在打浪,水母那原始的情绪也如浪潮般猛烈地向他传来。这使得顾川稍微安下了心:
“水母的自主本能还在跃动。它们感到了巨大的痛楚。”
换而言之,也意味着生命还未放弃延续自我的企图。
只是被射光打出的破口还在引水母的体液外流。为了遏制这种外流,同时也为了排出死或生号,水母还在加剧运动。几个梦生水母紧紧相贴,好似想要把各自的破口堵住,却已做不到,而只能在天上的一抹烟气中徘徊,往底下飞洒淅淅沥沥的粘稠的雨。
雨飞落不几百米,便在空中凝结为冰滴。
至于在较低的空中所生存的万物,便以为是天降甘霖,而开口畅饮。
而那时,年轻人已经站在水母思考的灵光最为密集的水体中。
这片水体他看不出多少的特别,但最多的原始情感的脉动就是在这里袭击了他。他看到身边一片奇异的灵光,不停更直接地传递出一种幽玄神秘的共感。
最开始,少年人在接触的瞬间,仿佛自己的肚子被某种尖锐又温暖的力量戳破了个一个巨大的洞,他的肠子与血一边从那个洞里流出。还有天上飘着的雪雨正在填入这个洞里。
所谓的痛觉是,生命为了自我的延续,所制造的一种装置。这种装置的功用就是提醒生命,在遇到会遭到痛的东西的时候,去远离痛苦。故而,是一种比憎恨或者喜悦更为原始的机制,也是它们之所以能够察觉到需要立刻把死或生号排出的理由。
这种痛觉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