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让少年人一时以为合作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死或生号无比强烈地伤害,甚至即将杀死这群水母。
但随着感知的继续发生,只不过片刻,作为表层的痛的感受便幻灭了。
少年人迷惑在一片意识的炫光之中。
他进入了梦生水母更加原始的意识层面。在这意识层面上,借由神经的脉络,他好像能够看到其他四个受伤的梦生水母,正在紧紧围绕着他。这因射光受伤的五个水母正在紧紧相连。
大量表层并不具有的、它们无法靠自己意识到的,更深层、更本能、更原始的信息正在翻滚,他仿佛看到了水母们的过去。那是一群原本在温暖的河底所摇曳着并非是如今这个形态的某种虫子般的东西。
而那群虫子好像是向着水源散发光芒的高处,又好像在向着这连入网络的陌生人发出连绵不断的追求与探索:
“‘生’我们——”
“‘死’我们——”
水母们害怕痛苦,却并不害怕死亡。
因为痛苦所要造成的,可能比自身死亡的后果更加庞大。
现代的人类依靠理性所无法理解的原始脉动正在不停地传出。
既不呼唤苦痛,也不确切地追求自我的生存。
而是在追求,某种使水母们之所以会代代在这里作为水母的东西,也是使水母们能够作为水母连续不断地改变自己,直到存在数千年甚至数百万年的东西。
但这种挣扎——不论是身体的、还是意识层面的,都在变得衰微。
水母向下掉得更快了。
原本还有上浮的感受,现在却变成了一种集体的失重感。
载弍在船内大声道:
“已经快来不及了!”
“他的想法,应该和我是一样的。你们不用害怕,应该是可以的。”
初云在窗边边说边回看。
这少女平静到可怕的眼神让被注视的载弍与蛋蛋先生毛骨悚然,仿佛自己正被某种遂古的可怕的猎食者注目。
“可是……”
载弍并不害怕初云的眼神,严厉地说道:
“你不怕他死在外面吗?”
初云摇了摇头,指向船外。
载弍连忙看往,只见到船外的少年人向船内的两人挥了挥手,似是在说一切平安。死或生号离他只有数十米远,但却好像隔了一重山海。他不知道死或生号内的事情,只知道自己的某种的勇气的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