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那是他最早穿在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载弍修补好了。他给它戴上帽子,穿上上衣和裤子又披上外套,把它打扮得严严实实的。
极远不像载弍,它还没有学到人类的笑,不过身上齿轮的转动证明了它的心既紧张而愉快。
等到年轻人说他再睡一觉就要出发时,它就突然感到惶恐不安、焦躁到一本玻璃书也读不下去了。每一份每一秒的过去,都叫它不能安宁。
小齿轮机对它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它听懂似的恼怒起来,追着小齿轮机要打架。两个小家伙闹了半天,船头的门忽然开放。
装备整齐的顾川望着两个跑来跑去的小家伙,说:
“该走啦!”
这时,极远的兴奋与不安就都消失了。它站在原地,以一种儿童特有的纯粹应和道:
“嗯!要走了!”
梦生把船排到水的最边缘,死或生号的侧门开放伸出楼梯通往泥泞的地表。一个旧的人,一个新的齿轮人,一个没多少智慧的傻傻的小齿轮机,一起踏上了这片河边的土地。接着,梦生带着船再度起飞,缓缓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沉稳的人走在前头,而极远背着巨大的箱子,走在他的身后,虎头虎脑地看着周围曼妙美丽的土地。
水声浩荡,幽蓝的巨流就在阳光的底下粼粼波动。大河涨起的潮水不时淹过年轻人脚底的木屐,一片清凉。
他愣愣地望着广阔的水面,望着水那一头原始绵延的群山,还有水上粼粼的波光。这是一片天然质朴的大海,而他是从海外归来的河川。
日光沿着大河一片金黄。在河边草莽间成长的金穗像是洒在地里的阳光,而野生的红花则在阳光里如火焰般发亮。
一行行轻捷的鸟儿不声不响地掠过平静的湖面,拖起一道道正在消逝的波痕。而水中悠然的行云便会因此散失,随波掠到河岸。
他闭了一会儿眼睛,放纵尽情地倾听这一切水声、风声与草声,仿佛自己已经远离了一切的冒险与苦难。
“这是什么呀?”
极远一动不动地趴在水边,好奇地望着水里游在云影里的小鱼。
“这叫河,这是一条大的河。”
顾川对它说。
“哦,哦……我记住了!”
极远兴奋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太阳的余晖给那些从世界另一端飘过来的云镶上了一圈玫瑰色的边沿。原野上一片寂静,从山里吹来的风带着一种将夜般的冰寒。他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