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正的脑袋,全然裸露的齿轮、转轴和线路。用齿轮人的知识来说,它还没有成年,因此没有授皮。
顾川问它:
“你叫什么?”
“载后面是极,所以我叫极远。”
极远说这话时一点不磕绊,这是载弍给它取的。
“载弍有和你说,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他因为顾川愿意和他讲话,格外高兴了,他大声道:
“载弍说我要多读书,多和人讲话!”
“这不错。”顾川点了点头,又说,“那载弍有和你讲过之后该怎么做吗?”
极远说:
“完成问题!”
尽管载弍没来得及和他说是什么问题。
年轻人微笑了:
“我知道,这是齿轮人的远大的目标。不过我问的是……近时的目标,譬如说把这里的玻璃书读完后,你要做什么呢?或者在读书的同时,你就不做别的事情了吗?”
极远面对那肉做的人,张着一双天真的眼睛,他为这个问题感到不安。
而苍老的年轻人则自顾自地走到了窗边,在这船头遥遥看望太阳落下的余晖。从这里看,太阳已经在更远处的山头了。被山围在中间的原野上散布着成百上千个小的水泊。每一个水泊都像是绿黄色的天空里湛蓝的星。
江势浩大,涨起浪潮,淹没了好几个水泊与水泊之间的土地。孤零零的树木站在水泊的边上,好像即将触及蓝天。
“我,我还没有想过!”
极远大声地说话,听起来竟有一些自豪。
顾川转过头来,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齿轮人。他说:
“那就先跟着我一段时间吧,怎么样?”
它点了点头,然后期待又大声地问道: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顾川顿了顿,讲:
“准备一下行礼,我们要降落了。”
极远匆匆地忙碌起来。在年轻人的指示下,它将自己要读的玻璃书收集在一个大的箱子里,然后给箱子装上了两个背带。而小齿轮机则给他准备了三个装得满满当当的油瓶,顾川教它做了一条装瓶子的腰带。
接着,年轻人端详了它的面貌许久,说:
“你这面貌会吓到别人的。”
它急促地问道:
“那该怎么做呀?”
年轻人转身到仓库里翻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合适于极远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