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早已经落尽了叶子,留下光秃秃的枝桠。
“那是棵梨树,”谢行止刻意放缓脚步与她并行,说道,“暮春时满树梨花白如雪,很美。”
萧清晏问:“结的梨好吃吗?”她是个务实派。
谢行止笑答:“很甜。”
萧清晏好奇:“你看过梨花,尝过梨子,此处你常来吗?”
谢行止摇了摇头,此时老翁将二人迎进了正屋,谢行止说:“黄阿伯,这是我的好友,萧希和,今夜我们要借你的东屋住一宿了。”
“成,我这就去收拾收拾,你们先坐,就怕七郎您会来,东屋的炕头一直都烧着呢!”
谢行止拦住了老人,笑道:“屋子我来收拾,换你几坛子酒如何?”
“说什么换不换的,我那些酒专给您留着呢,这便是去取。”
老人去搬酒,谢行止带着萧清晏到了东屋,点燃土炕边上的油灯。
萧清晏看着他如同回了自己家一般,铺开炕尾卷着的毛毡,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被褥铺开。
他做起这些来很自然,不像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但通身的气质又无法让人真的将他当成一个农家郎。
君子若水,谢行止这个人好像不管是身居华屋美宅,还是茅屋草舍,甚至以天为被地为庐,他都能随遇而安,从容自在。
“你为何带我来这儿?”萧清晏站在门边,看谢行止将两床被褥紧挨着铺展开,张了张口,又默默地合上。
这时,老翁抱着酒坛子踢门,萧清晏忙转身开门,将酒坛接过,触手冰凉沁骨。
才将几坛酒放到暖炕头,老妇人又端了饭菜来,笑盈盈地对谢行止一通比划。
原来这家的老阿婆和简心是一样的,没有标准规范的哑语,萧清晏连猜带蒙,大致是说粗茶淡饭,让他们勉强将就之类的热情招呼。
老夫妻走后,萧清晏犹豫着坐到炕沿边。
谢行止将酒温上,说道:“当年我带着三千部曲追击胡夏,那三千儿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其中便有黄阿翁的儿子和孙子,我无法将人命还给他们,只能尽量让人照看二老的生活。”
他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面推到萧清晏面前:“上来会暖和一些。”
萧清晏没有拒绝,脱了鞋撑腿坐在他对面,指腹贴在碗壁上,驱散着寒意。
谢行止说:“如你所言,我有许多交好的友人,但我从未带任何人来过此处,你是唯一一个。”
曾经那些理想,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