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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衡走进了赵景裕所在的一间小院儿。
这小院儿是汪陶县衙的一部分,应该是前汪陶令郭迩的下榻之地——虽然占地面积不算大,但此地的墙砖垒得又高又厚,屋内十分保暖。
重衡心中忐忑不安——莫非是赵三公子改了主意,要严惩自己?
此次汪陶之乱,重衡作为汪陶老赵人推举出来的‘指挥官’,算的上是带头作乱了。
若是赵三公子将自己明正典刑,也完全合乎情理。
两名士卒将重衡引到一间房屋外,门口的高栩早已等候多时,冲着重衡遥遥一伸手:“这边请吧。”
重衡心里一横,便大踏步走了进去。
小小的青砖房屋内,被火炭烤得暖融融的——重衡一进门便看见赵景裕懒散地倚在长案后面,面前摆着一壶正在升腾热气的热茶,手里抱着一卷竹简,有一搭无一搭地读着。
重衡冲着赵景裕拱手问礼:“草民重衡,见过三公子。”
赵景裕抬起头来,冲着重衡轻轻颌首,懒散地摆了摆手道:“老前辈一路辛苦了。高栩——为重衡设座。”
面对赵三公子的礼遇,重衡很是意外,但也放下了心——看这位小公子的意思,应该不是抓自己来问罪的。
重衡道了声谢,小心谨慎地跪坐下来,屁股没有挨着脚后跟,而是微微抬起——显得很是恭谨。
相比之下,赵景裕的坐姿实在是惨不忍睹——这位赵三公子盘着腿懒散地靠坐在长案后面,一副惫懒的模样。重衡偷偷打量着这位赵三公子,心说这小公子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些公室公子们比起来,坐姿完全不同。
赵景裕还是一贯地直入正题:“重衡,本公子请你过来,是有几件事想要问你。”
“公子请问,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三公子轻轻颌首,沉声问道:“你再与我详细说一说楼烦人主动挑衅一事。”
提起此事,这位白发苍苍的老重衡看上去义愤填膺,详细地又和赵景裕阐述了一遍。赵三公子听后轻轻颌首,沉吟片刻后问道:“那些遇袭的汪陶人,可还记得那些楼烦人的长相?”
重衡一怔,摇头道:“那些楼烦人遮着面庞,显然也自知理亏……哼,都是藏头露尾之鼠辈。”
赵景裕:“既然彼等遮着面庞,你又如何确定他们都是楼烦人?”
“那些鼠辈穿着楼烦人的衣服、挎着楼烦人特有的弯刀……我当年年轻时在军中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