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竹棍拍着手起身道:“患病四载,活下来都不易,就莫奢求身量了。”顿了顿,又道:“再者来日总会长高。”
言罢见自己站直了竟不比女官坐下高多少,当即有些担忧。即便日后这肺痈好了,可身量不长,岂不是成了二等残废?
女官恍然道:“也是呢,我那三哥前年还只比我高了半头,不想只一年,身量便蹿了一尺有余,跟他说话都要仰着头。说不定日后你也会如此。”
“哈,借你吉言。”薛鍔从地上捡了些枯叶,铺在石头上,又搀扶女官挪了位置。
女官重新坐定后言语道:“你这人心思倒是不坏,怎地出口伤人,甚是恶毒。”
“你还说?”薛鍔没好气道:“我好言称赞你名字好,你却道我是浮浪子。素昧平生,我又不欠你什么,自然要反唇相讥。”
“心眼好似针鼻,咯咯,罢了,谁让你年岁还小?只是记得,日后莫要与女子说这般恶毒言语,小心来日讨不到媳妇。”
“彼此彼此,你这般刁蛮,将来小心寻不到夫家。”
女官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黯然却洒脱道:“甚地夫家?不过苟延残喘,能活一日是一日,旁的不敢奢望。”
薛鍔牵动心思,感叹道:“说的也是。”
一时间二人沉默了下来。待彼此目光叫错,竟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薛鍔问道:“你这寒毒是怎地染上的?”
“天生如此,无药可医。”顿了顿,女官反问:“你那肺痈呢?”
“八岁便染上了,几次路过鬼门关,同样无药可医。”
说到这里,薛鍔陡然回想起刘师兄在坤道院前说的话:‘今上六女栖霞公主天生体寒,去岁送来坤道院修养,算算如今已经一年有余’。
倒吸一口凉气,行事蛮横,病症也对得上,如此说来,这女子不是什么女官,八成是当朝陛下六女,栖霞公主?
他只心思略略起伏,当即便按下了心中惊讶。公主又如何?同样是病秧子。对方既然不曾点破身份,那便权当不知道。
“遭了!”素卿惊呼一声,四下张望:“月儿!我的月儿不见了!”
薛鍔四下观望,却不见那白兔身形。兔子不同于猫、狗,一朝解了束缚,这会子早不知跑去哪里了。
素卿只急切了片刻,便叹息道:“罢了,待回头央人找找,说不定月儿自行回了道院。”
薛鍔心中暗自赞许,这小公主虽然性子刁蛮,可天性良善。知道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