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责骂的。怎能叫我不忧愁?”
“这倒奇了,你在自己家中做事怎么也要责骂?况且这《尚书》乃是古人先哲的治世理政之言,又不是什么淫词艳曲迷人心智,有什么不能读的?”
“我师父和我爷爷都说,叫我多读些《烈女传》《女史箴》这类的。女子又不能考状元,这些书只会伤神费力。况且我到了年纪,是要进淑贤院修习的。这些你所谓的迂腐之言,我若不学懂,怕是难成大器,来日不能找个好夫婿,爷爷怕是要生气的。”
“淑贤院?那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吗?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到了咱们这年纪大抵是要被送去淑贤院学习一年到两年,学成后好的就会被陛下和皇后娘娘指婚,即便不能嫁给个天潢贵胄,淑贤院的女学生也更容易找个东床快婿。女子一辈子除了生老病死便就只有嫁人生子这两件大事,我爷爷和我父亲当然是慎之又慎了。”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怎么我父亲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进淑贤院又怎样,难道我大宁朝的律法还写着女子不能读《尚书》,不能学治国理政?这女子进淑贤院的规矩凭甚还是要那些男人定?不就是见不得女人掌权吗——”
晔莹有感而发,可关雎马上捂住她的嘴。
关雎谨慎地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有那些形色可疑的人才放心的警告: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当今陛下多疑,我偷偷听我父亲和爷爷谈起来过。这些在京官员的府邸,每一家都有陛下的眼线,他们被一个叫典军府的地方统领,典军府的首领就是陛下身边的掌印大太监李洵,他会将这些眼线汇报的各府的言谈送到陛下跟前。祸从口出,还是小心为宜。”
“也罢,你说得对,不过来日你若喜欢读什么书,家里又不许你,你便到我们府上来说找我,总不至于在我家你们府上的那些人还能说什么。”
说到此处,关雎那本是端庄娴雅的沉静模样变得明艳起来。
郁李和梨花错落交织着一片粉白,她的一身藕荷色和晔莹的月白纱衫混着纷飞的花瓣似要融为一体。
两个姑娘聊的愈发入神,从诗词歌赋到治国齐家,从琴棋书画到闺阁密语,仿佛真有着说不完的话一般。
月色渐明之时所有宾客都先后离开,可后堂的荣兴阁里霍俊山陶夫人和霍晏的阵阵欢语却接连不断的传入晔莹的耳朵里,她却并没有过多询问什么。
绣楼里忆兰将那丝绒被子铺平整,晔莹见四下无人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