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坎肩,仔细看着那一针一线的丝毫不错漏,而且都是一枚一枚凹凸的小树叶,手拉手连成片组合成了坎肩,顿觉艺术气息扑面而来,简直妙不可言。摸了摸,的确弹弹软软,但就是有点扎手。
扎手?那也不嫌弃。扎手更证明了这坎肩定是羊毛线编织而成的,买羊毛线最贵了,所以万万舍不得祸害这款精致如艺术品一样的毛坎肩,于是重新又套上破绒衣。
他关了手电,怀抱海棠叶坎肩平躺,脑海里闪着她在灯影摇红下,婀娜多姿编织的剪影,还有初冬午后温馨静谧的画面。
午后,任由窗口照进来的阳光铺洒,晒着梦遥的脚背,浑身暖暖,她坐在炕头一针一线。那编织毛线的葱白玉指,偶尔因尺寸的犹豫还要抽出竹签子,不厌其烦反复拆改,或许还要用玉指来回比量思忖……
将这些浮想联翩的画面无限构思延展,心境旎裡,令他又陷入一夜未眠。
梦醒时分,他趴在枕上拿出旱烟卷吸着,一边陶醉烟草的火辣,一边脑子里频繁灵动美人的身影,但也从没忘记思索咀嚼她的所有……
男人都希望女人美丽,同时又不失清纯。可一个人清纯,往往又少了妩媚;一个人妩媚,往往又添了艳俗。宛若红白玫瑰,两种美很难体现在同一人身上,这种尺度分寸很难把握,往往都要靠想象来补足完整……可偏偏梦遥,几乎将所有的美丽与幻想并存,美的不可方物。
远处偶尔鸡叫,简易房的通铺上,福建来的二狗子被烟味儿呛到咳嗽了几声,随着咳嗽,他翻了个身,撂稳身形后,又反复磨牙。
挨着他最近的二喜,赶紧知趣掐灭烟卷,扔到地上,卷了卷被窝筒,掩了掩被角,又继续迷糊浅睡,可却做了一个令人汗颜的梦。
先梦到他和梦遥一起在船上,这是个烟波流水的清晨,到处垂柳摇曳,桃蕊初绽。晨雾弥漫,空气微寒,周围很像桃花堤的景致。
忽见一年老的丑恶妇女手拿菜刀,从空中劈下来,而二喜怀抱3个开口笑的巨大石榴,却无力挽救梦遥,更无法阻止恶妇行凶。周围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撕扯梦遥的裙子,空气里飘荡觊觎她的男人的阴笑。
其中一个模样英俊气质很带劲儿的公子哥,从一辆轿车里出来,穿着藏蓝色西服白衬衣,留着讲究的大背头,手腕上还戴着手表。
天呐。
他居然手里拿着一大束桃花,悠然靠着轿车门,微笑向梦遥打招呼。梦遥看向他,丝毫不拒,傻傻醉心笑着,根本不关注窝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