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话音未落。
忽然老妪一挑门帘,冲了进来,手里还举着一把燃起的草木香正在蒸腾着烟气。
“你个扫把星,还有脸说吃煮鸡蛋?你配吗?你凭啥吃?过去就是因给你吃太好了,所以肚子才那么不争气,眼子也是白长,肚子也更是妨人。”
二喜见老母收拾她,便悻悻出了屋,来到院子处,望着墙角那几只老母鸡发呆,任凭屋内争吵。对此他不但无动于衷,反而长长出了一口恶气,内心痛快无比。
“我母亲说必须吃。”梦遥小声顶嘴。
“你母亲你母亲,我说你还有完没完?真是揍憋的,今个在我这的一亩三分地上,你还提老家?真是臭不要脸。
你要真有能耐本事,就去吃娘家喝娘家,滚回娘家去。你别以为我不知你缺德娘家,那点歪心眼子臭猫腻儿。嫁给我儿子,就是拿你换钱,你那恶毒偏心眼的妈,拿卖闺女的钱,转手就给你弟弟娶个媳妇。
就你娘家那两下,你当谁还不知道?
哎哟我呸。
还敢在我这窝里横,哪一天就算给你扔回老家去,你妈也不要你,弟媳妇也会把你揍出门。所以你要认清点形势,有点自知之明,你现在已是生过孩子嫁过人,地地道道二手便宜垃圾货。
切,整个大天津,你拿着2斤棉花到处纺一纺,究竟还有哪个好人家,会要你这个扫把星、臭骚烂货?”
梦遥听了这些滔滔恶语。
看着她暗黑而又干瘪的唇部,虽然没见有几颗牙齿,但就单凭借那牙槽,就可以口齿清晰不漏风的滚出恶言恶语。
而且旁边的草木香,冒着缕缕的烟雾,看她的样子,如鬼神附体的妖邪一般,在滔滔不绝诅咒着自己。
她忽然身子一顿。
剩下的半碗面粥,扭身撂在了炕檐子上。忽然捂住面颊,痛苦干涩地哀嚎着,那声音绝望而又无助。千言万语百转柔肠,她只有一个念想:好想回娘家。
“我让你哭!”
老妪不解气,气急败坏拿起草木香,揪开刚喂了奶还半敞开胸口的衣服,举起冒着火星的一把草木香,照着她的胸口,就是一顿猛戳。
随即,便是一声声惨叫。
“我让你作威作福、你个扫把星!”老妪一边猛力戳,一边咒骂。
有戳断的香火没有灭掉,而是顺衣服缝隙处,狠狠滚落到腋窝被卡主,一阵阵焦糊的味道,瞬间四溢。
又是一声声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