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梦遥听得傻了眼,“哎呀,你是岁数小,傻笨的还胆小如鼠,这样的用脚趾头也能分析出来逃跑的套路。”
“啊?我,容我再想想。”
梦遥张口结舌,她也深知,同乡姐妹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或许这一胎,兴许是个男胎呢?嗯,再或许,嗯,娘家?真还回得去吗?脑海里现出弟弟与弟媳妇的脸的轮廓,还有母亲眼巴巴瞅着常年卧病在床父亲的愁容无奈。
她的浑身一激灵。
回了娘家,就是最好的出路吗?回到娘家就能保证,是金窝银窝而不是从狼窝挪到了狗窝?再说,即使跑了,有结婚证在,这事不也不算利索吗?不离婚跑到娘家,娘家注定不会收留自己太久,还有就是空跑的,无法再嫁人。
可如果离婚?她内心又一紧。离了婚,意味着什么?天会塌下来,地会陷进去吗?娘家寻思女儿嫁人了,就改头换面应有尽有,可如今?
她羞愧难当之余捂住了面颊。
“啊?你怎么了?到底你愿意不愿意?莫非你还没被侮辱够?你究竟怎么想的呢?嗨嗨嗨……”见梦遥捂着脸蹲身下去,难受之余缩成一团,苗婶吓坏了,不知究竟是什么令她难受如此。
老半天,梦遥苍白的脸缓过来了精神,她缓缓站起身,苗婶紧张搀扶着,不敢再说什么;梦遥也没说什么,低头扭脸,朝着苗婶凄惨苦笑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向着家里走去。
梦遥在跌撞与犹豫里,一晃到了秋天,出逃的事也就作罢搁浅,但看苗婶与王姐为自己谋划的气势,依然是摩拳擦掌不死心。
树叶或金黄,或艳红,或翠碧,颜色繁盛超过了春夏之花,而秋水格外澄澈透明。天空高远处的蔚蓝似华美的画布,一层层的颜色叠撞,勾勒出了盛景。
转眼肚子又有好个月。
老妪晚上和二喜嘀咕着,“不然领她去沙坨子堂姐家躲一躲吧,这次不能再去槐花村叨扰三舅了,上一个麻烦了半天人,还是个女胎。哎,真不争气。没面子太丢人,娶了这么一个丢人现眼臭现世报,打脸的货,真是运河里的臭河蚌精转世,没血又没汗没记性。”
老妪发泄完,叹一口气。
“就听您的吧。避免夜长梦多,明天早起就走吧。”
鸡叫三遍后。
梦遥起身,为老妪和二喜谦恭做着面粥。因为贴出来的饼子不圆,被婆婆瞪了好几次踹了好几脚,但是她的一双手修长,那饼子很难弄成小巧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