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天暖和一点,梦遥披着那件猪肝色烂马肉,二喜也穿上老棉袄,推着已经掉了漆皮的飞鸽自行车。
出了门去。
可今天不知什么日子,刚一出门,就见一辆拖拉机冒着浓烟奔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四五个戴着红箍的精干小伙子跑来,上前就擒住了梦遥。随手将她扔进已躺好几个,泪痕满面的妇女身上,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专门刻意蹲堵一样有预谋与胜算。
梦遥的肚子,立刻一阵翻滚膨胀而又刺痛,但她忍着难受没有吭声。
说好的去堂姐家,正开心呢。
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待在家里,想起去三舅妈家的愉快日子,提起寄居亲戚家她很兴奋。最起码到别人家,说话都温文尔雅有礼貌,她不会被任意驱使,更不会被无端辱骂和殴打,自己被尊重,活的像个人,而且墙上不贴男婴图画。
没想到出门不吉,被抓了。
那可该怎么办?不过这样也不错。梦遥躺在这里,根本不像别人又哭又闹满脸泪痕,而是安安静静,十分享受。随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巨响,一阵黑色的浓烟冒起,车动了,她的身体也跟着左右剧烈摇晃、上下起伏颠簸。
乡村公路的左右两侧。
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朝后瞬间平移,相同的景象一直平移很久。转眼又过了几个村落,这巨大声响的拖拉机自然招引来不少路人的观望,当最后看明白了怎么回事,便都沉默。
不知是该鄙视还是该同情,毕竟同样的情况,或许在每一个家庭里,都会有可能发生,今天看到的,或许就是自己明后天将要面对的尴尬。
所以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沉重之余,也就有了立场,领孩子回院落,关门闭户,不再去凑那个热闹。
一个躺在梦遥脚底下的女人,被看守的小伙子猛然踹了几下腿部,那个女人便也老实很多。看守的人冷哼一声后,便警告大家:“如果谁想逃想不老实,一会儿做手术,第一个就轮谁。”
大家听后,鸦雀无声。
他又补充继续吓唬,“而且还要让医生,给她在窟窿里多转悠几下。”
顿时这一车的十几个女人,更加老实很多。
很快,车缓缓停住。
梦遥放眼望去,这是一个集镇,赶集的人还没有撤走,依然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显得很乱。可是这个能做流产和结扎的医院却就在眼前,几个守卫下了车,叉腰站在车的四周防守,神态一丝不苟、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