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赵泥鳅敦厚朴实的笑容,感恩的模样。再想想这几年梦遥接连三次,也没有生出男胎的妨人种,真是一条乱贱的命。不光她的一切贼心歹意防不胜防,而且,还说不定哪天被这扫把星照拂到,难免自己也会厄运缠身。自己本来命运一般,如今也被她拉下水。
生了一溜儿女孩儿,简直是在刻意侮辱践踏。
此刻,二喜为那么多年自己的守身如玉,而最终没有得到善报善果而流下憋屈的眼泪。如果找个本地女,好好过日子,我现在何至于如此贫穷?再说,本地的媳妇哪家没有娘家扶植、帮衬?
即使日子不迅速红红火火,那也不至于娘家就是个无底洞,时刻提心吊胆警惕和防范家贼啊?不知不觉,委屈无助懊悔不已的他,已流出来鼻涕,用手揩一下,随手抹在鞋底儿鞋帮子处,肩膀抽搐几下后,才幽灵般缓缓起身。
因为他发现那个死娘们,已经骑上挂着空铁笼的大铁驴,失了踪影。
二喜在气急败坏之际,迅速从废墟里拔出来破旧的自行车,骈腿上去坐稳车座,两腿用力,身子抬起助力含轻,迅速追赶而去。
梦遥满身是汗,到家门口下了大铁驴,站在那里,先不着急走动,而是想一想迈对了脚没有。
“嗯,是左脚是左脚。”
她默念盘点,到了院里放下车。可院里的一只鸡卧在她的面前,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只鸡便“咯咯哒、咯咯哒”叫起来。
梦遥更不明白了,别的鸡还四散挡着侧处的去路,而且排成一排。
“怎么不让进家?我饿了累了。”
梦遥擦一下脑门的汗水,面颊的泥沟沟顿时又换了走向。有些汗水又随着进了眼睛,她赶紧又用自认为干净的手背去揩。
“咯咯哒,咯咯哒,”
蹲卧在她面前的那只鸡终于挪开了,身下却留下一枚热乎乎的蛋,上面还染着一嘎达血迹。“啊?”梦遥惊喜,但见那血迹,也能看出生这枚蛋的不易。拿起那枚蛋,热乎乎的好暖。
“谢谢,你们这么可爱。”感激之余,笑着向这群鸡摆手,并且朝送蛋的老母鸡深深鞠了一躬。
母鸡们迅速散开,又跑到墙角阴凉处洗澡。
“咯咯咯,这回咱们救助了她,但愿能够好运!”
“咯咯咯,一定有转机。”
老妪正在门后头上香,祈祷并诅咒。听见外屋风门子的响动,缓缓睁开一双闪亮的小眼睛。那一对眼珠在松老的皮里含着,似黑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