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遥穿着那双麻绳的绿色旧球鞋,冷的哆哆嗦嗦,唇边冒起白色的烟雾,她忍不住揪起呢子大衣,用力裹紧,免得烦人的冷风趁虚而入。
一摸兜口,抽出来了一枚红纱巾。
这纱巾?
她摇摇头,是十年前,二喜为讨好蒙骗自己时无奈买的,在王府井。
为什么说是蒙骗?
因为他娶自己的目的,到如今婚姻十年后才知晓答案,其实就是花钱买了个生娃的产蛋鸡,而且要生男娃。没等结局到来之前的好,还不都是假惺惺?不然怎么等生了女娃后,就瞬间翻脸、颠覆了所有?
倘若当时就说实话,说梦遥啊,我娶你,我给你几千元,你给我当产蛋鸡。如果这么直接赤裸说,哪个女孩会愿意跟他走?哪个女孩的父母会丧尽良心,提前知道结局了还偏要将女儿推入火坑?
如果提前知,即便父母推火坑,她也宁愿用一死,用冰冷的身体去还父母养育自己17年的恩情、也就罢了。那也好过迷迷糊糊跟着个假意体贴,实则老丑粗野的恶人,背井离乡来这么远的地方。自己不光是当产蛋鸡,还被折磨侮辱了10年整。
叮叮当当,似乎又回到工地时,她在厨房帮工的日子。还有她头戴折成发带的纱巾,五个人一起打雪仗,似就在跟前,摸了摸早已丢掉长马尾的三齐头。
她摇了摇头,痛苦绝望闭上眼睛。
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眸泛着空洞迷茫,努力忘掉这一切,就只当噩梦一场,把纱巾放回到兜口,在这寒冷的天气,纱巾无丝毫用处。
刚爬上堤顶,还要往下走,那大堤上一人多高的桃树已有碗口粗,树皮光滑泛着紫色。
在树杈间挂满积雪和冰凌。
白天中午过后,只有一个小时的暖,化了的一点雪水又随席卷的寒冷,而瞬间结成下垂的冰凌。所以就成了既有堆积的雪,又有冰凌垂挂的奇景。
可梦遥,哪有心情留意风景,心心念念的只有找寻到自己的孩子。
找到孩子,她想回遥家寨,想见妈妈。
十年了,她都没有回过老家,想起来泪水又挂满脸颊。踩在冰上,小腿顿时冻僵,这个空儿又感觉汩汩有大量血液流淌,小腹很痛。
她猫腰佝偻身子,向运河对面走去。
刚开始移动步伐还好些,但随着积雪的变少,脚下就都是光洁的冰面,天又黑,这给心急如焚的梦遥增加了难度。她仔细看脚下,忽然一滑,高大的身躯好似葡萄架,更像是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