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燃了香。
香烟一线而上,宁静悠远——直到被来人惊扰。
“殿下,这香我似乎不曾闻过,想必是很名贵很罕见的吧?”钟梨棠伸手,断了那悠悠袅袅的烟线。
封行止不回答,只看了眼德喜。
“回二小姐,香是异族来的贡品,二小姐既然喜欢,晚些时候,小的就让人多送些去你府上。”
钟梨棠在心里骂了句“多嘴长舌的狗奴才”,而后又凑到封行止面前,追问香的来历。
封行止一贯不是爱说闲话的人。
可她执意问,他就替她讲上两句。
虽神情依旧疏冷,但瞧着倒是比平常多了一份耐心。
晚一步进来的钟婉意见状,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到离他们最远的座位上去。
一心只想着怎么尽快离场,好出府找机会见一见阿娘。
钟梨棠时不时拿眼角看她。
末了忍不住叫她:“姐姐,怎么坐那么远?我和殿下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明明没做亏心事,怎么怕成这样?”
封行止转眸,留意到钟婉意周身的冷淡,似乎是要与谁划清界限。
“还不过来?”他冷声道。
钟梨棠有种太子按她心意说话的错觉,脸上笑得越甜。
“姐姐你别总冷着脸,殿下看你这样,不得坏了兴致啊?”
她不说还好,一说,封行止恍然发觉,近些日子,钟婉意脸上确实难见笑容。
“可有人苛待你?”
钟婉意站在两人不远处,摇头。
暂时是没人苛待她。
可眼前却有人恶心她。
“殿下,我真的该走了,晚了,今夜该回不来了。”
封行止看着她温顺的眉眼,想到她采药也是为了他,且今夜她还得替他针灸,才抬了下手,示意她下去。
如蒙大赦,钟婉意转身快步往外走。
钟梨棠不想钟婉意如意,伸手拉着封行止袖口晃了晃,“殿下……”
“殿下,”德喜适时打断她:“前些日子不是新到了一批衣裳料子?小的瞧着色泽亮丽,不如拿来让二小姐挑挑喜欢的?”
封行止点头,眸光似有若无看向钟婉意消失的方向。
都没顾得上回去换身衣裳。
钟婉意快步出了太子府,仿若身后有鬼追。
直到在街市上寻到车夫,坐上马车,她才松懈心神,暗道一句总算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