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等庄嬷嬷做任出任何反应,斜刺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钟姑娘,入夜了风太凉,还病着,怎么站在这儿吹风啊?”
“孙大人。”庄嬷嬷行礼。
孙太医背着药箱,靛青色的身影很快靠近。
他朝庄嬷嬷点点头,留意到了钟婉意眼底冰凉的坚持,不由问:“这是怎么了?”
庄嬷嬷颔首,进一步解释:“殿下有令,玉笙居的人醒来之后,便要即刻关去明遮院,可钟大小姐却执意要出去找殿下……”
钟婉意一愣。
关在玉笙居不够?
还要关她去明遮院?
她原先只觉得封行止阴晴不定,谁想到他还翻脸不认人!
前一阵他见天的往她玉笙居跑。
看她捣药,晾药,弄茶……甚至她翻土种药,他都能托着茶盏看上半晌,时不时还懒懒散散地问上两句。
偶尔说到趣处,他还会漫不经心地牵起唇角。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所改变。
至少不是从前冷冰冰的利用和被利用。
因此她回回待他,都像对待心思郁结的亲友,主动和他谈天,说些市井间的奇闻轶事,哄他开心。
可现在……
他的心竟是捂不热的么?
一眨眼,之前的言谈欢笑,就全都不作数了?
“明遮院?”孙太医不知道其他。
晚间抽空过来,只是轮流替钟家大小姐二小姐看脉的。
“太子殿下此刻应该回了正院,不若嬷嬷去通报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说钟大小姐醒了,有话想和殿下说。”
“即便要换地方,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我还得替钟大小姐再看看伤。”
庄嬷嬷既然唤孙太医一句“大人”,他的话她自然是听的。
闻言没再多说什么,行礼后就转身走了。
“姑娘,进去吧?无论为了什么,也不能不爱惜身子。”孙太医说。
钟婉意腿脚不方便,没有那个力气再走回去。
她闭了闭眼,此刻心里只剩下了对阿娘的担忧。
“大人,我身上的伤,没有哪处是一时半会能好得了的,不必劳神看了。”
她说着,有些撑不住地缓缓滑坐下去。
孙太医清楚她说的话不错,但他既然已经领命过来了,总不好糊弄了事。
他老人家也没有架子,肩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