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男人而言,不过尔尔。
他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现在是晚上11点41,还有4分钟。
每隔45分钟,值班的护士就会巡查一次,巡查到他这间房间的时间差不多要延后两分钟左右,也就是11点47.
男人缓缓躺好,盖上被褥,静静的等待着。
果然,没过多久,走廊的尽头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强烈的亮光越来越近。
护士提着手电缓步走来,走廊里一片昏暗,只有一颗坏掉的灯泡挂在楼板中间,一闪一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异味,是消毒水的味道。
年轻的护士蹙着眉,低声自言自语,抱怨着那该死的修理工,迟迟不来修理走廊上的灯,搞得现在晚上巡查像拍鬼片一样,一个人还虚得慌。
病院老板也是,不知道多安排点人值夜班,还有院里那些设施都这么旧了,还不换新。明明挣了这么多钱。
她越想越气,狠狠在地上跺了两脚,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不过抱怨归抱怨,该做的工作她可一点不敢马虎,这年头,能找到工作就算不错了,哪还敢挑三拣四的。
她提着手电,透过窗照进去,强光照在病人脸上,没有异样,睡得很安稳。
她暗自点点头,朝着下间病房走去。
走廊里,年轻护士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男人睁开双眼,确定护士已经走远后,他下了床,不紧不慢的换好衣服,来到窗前。
现在是11点48,下一次巡查是凌晨12点半,也是最后一次巡查,这期间的45分钟他可以随意支配。
“时间充裕。”男人看着焊着铁丝网的窗户,不屑的笑了笑。
他轻轻一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卸下了那层铁丝网。这早已是被他破坏过的,接头处用胶水连接,处理得精细,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人发现。
男人打开窗户,冰冷的空气瞬间扑来,让他脑子一愣,倒吸一口凉气。
他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爬上窗户,低头凝望着下面的黑暗。
冰冷的风吹眯了他的双眼,他嘴角微微翘起,从三十八楼纵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