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道引得生灵涂炭,此番若使其再得了绕乐,为祸之深则我朝东北自此将永无宁日矣!”。
一听到这个,李旦心中不知淤积了多久的烦闷与不耐烦都一起作起来,自打那日急脚将饶乐四部请求内附并请兵驱逐契丹的文书送到之后,朝堂里的兴奋劲儿还没热乎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开始了无穷无尽的争吵。
既然有了堂皇正大的理由,朝廷出兵自无异议,说到统兵人选时朝堂上也是不约而同的言说现任幽州大都督张守义年老不堪此任,但在提及新的统军人选时,刚刚还和谐无比的局面就顿时瓦解冰消,各为其主的臣子们轮番上阵推出自己人选的同时不惜使出一切手段驳斥对方的人选。
这一个人选可是关系到十二万精锐边军的控制权,份量之重让近两年在历次朝争中多有退让的东宫一系也退无可退,双方阵营中的文臣武将你方唱罢我登场,争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最终使这天的朝会不得不以羽林副使与兵部侍郎当殿大打出手,李旦盛怒之下拂袖而去收场。
饶是这天的朝会后以“君前失仪“的罪名将羽林副使及那兵部侍郎各杖了三十,也没能阻止第二夭朝会中愈演愈烈的争吵,从孔佳回京后就很少上殿的镇国太平公主亲身上阵与太子李隆基来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姑侄对辩。
这是李隆基与太平公主的第一次正面争锋,同时也标志着李旦在二人间实行了两年的调和策略正式失败。至此,以前只是在窃窃私语中的姑侄之争彻底公开化了。
若是换了本朝太宗,甚至是前朝焰帝在位,这样的争吵也就算不得什么,任你们吵的再厉害我自选一个圣心默定的人就是,人选一定争端也就自然停住了。无奈当今天子李旦却是个天生的优柔迟疑性子,最缺的就是这份乾纲独断的魄力。他本就游移拿不定主意,再一经这样的争吵就没个准主意了。
由此这本该是迫在眉键的事情就被拖了下来,这一拖不仅把远在饶乐的唐成拖的七伤八痨,就连李旦也被每夭无时无刻不在耳边萦绕的进言与争吵给折腾的想到朝会就油然而生厌畏之心。
但越是如此,李旦也就愈的拿不定主意。
见到这般情势,朝臣中颇有些两边不靠的臣子在暗室里嘀咕:难怪当初镇国公主在与太子联手动废韦后的宫变前都不约而同的瞒着当今,直到大局底定之后才告以实情,就按当今这性子要是真提前告诉了他的话,前次的宫变十成十别想成功。
“又是这说腻了的老话”,李旦烦躁的摆摆手,“朕只问你,统兵人选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