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成侯虽然荒唐,可陛下既然将他关了,想来也不会再轻易放出来。」
他仿佛是在安慰人,却让王翰林听出了另一重意思——「陛下现在也不过是将寿成侯关了,也没说怎么处置,等太后娘娘再使使性子,说不定也就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这可不行!
王翰林倒吸一口气,已经决心让自己当御史的同僚们继续上奏折弹劾,不光要弹劾寿成侯,还要弹劾竟然将陛下拒之门外的太后!….
务必要将外戚们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
见王翰林跨着大步走远了,庄长辛摇了摇头,理了理自己腰间的革带。
等他慢慢悠悠到了文渊阁,将手里的条子递给李从渊,又从李从渊手边的壶里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了。
「尚书大人,您这茶虽然败火,寒性也大,喝多了难免腹泻。」
李从渊抬头看看他,长出一口气,苦笑说:「从陛下要清查太仆寺以来,我只恨这些茶喝得少了。」
庄长辛也苦笑,他身为吏部侍郎,李从渊的副手,哪里不知道这些天李从渊过得有多难?
左右看看,他又笑了:「好在咱们
陛下先拿外戚开刀,有了这一遭,有些人一时也不能凝成合力。」
要是这时候跳出来反对陛下清查太仆寺,不就是跟他们最看不上的外戚同流合污了么。
「这也只能顶一时。」李从渊摇摇头。
庄长辛看看李从渊几日间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云山公,陛下既然已经有了除弊之心,我等只管砥砺向前,您又何必这般耗损自身呢?」
「我是担心……」李从渊看了庄长辛一眼,又是一叹。
他担心朝中人心涣散,担心各地为官者为了填补亏空而加倍戕害百姓,又担心陛下年纪尚轻,遇事不定,遇到了两难之时就将除弊之事延后。
可这些话,旁人能说,他李从渊说不得。
「云山公,下官倒觉得,您不妨将您的种种担忧告诉陛下。」
庄长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败火的「大寒茶」,牛饮而下:「云山公,这几日我总在想,咱们这些为臣下之人总想得陛下信任,那陛下是否也这般想呢?」
说完,庄长辛自己先笑了:「要是从前,这话我是不敢说的,可如今的陛下虽然比从前更难测些,可是陛下没杀陈守章,我倒恍惚觉得陛下现如今是有一颗向好之心的,此心难得,为君者身上,更是难得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