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如何处置章咏?把他也杀了过一把匡正除恶的明君瘾?章咏虽然贪财,也惜兵,这些年万全都司治下副将参将游击可都没少从他的手里拿了好处,你撤了他下去换了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蔡蛰上来,你就不怕蔡蛰的一把老骨头再被他们欺负出个好歹来?」….
沈时晴将手里批阅完的奏折放到一边,问:「那依陛下之见我应该如何处置?」
「章咏预谋害命,终未得手,依着《大雍律》当杖一百另徒三年,你也不必将他流放,只管让他留在万全都司内作杂役效命,只要继任之人不傻都知道该怎么用他来威慑他从前的部下。蔡蛰那老匹夫治军严厉,让他掌管万全都司还得找个人给他当副手,或者干脆派个钦差过去。」
说话的时候,赵肃睿瞅准了一个栗子反过来覆过去地烤,烤到栗子壳上的口子爆开,他又把那栗子放在了一边。
放下了一份空洞无物的奏折,沈时晴拿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里面的三分茶,所谓「三分茶」就是茶叶蜂蜜喝荞麦面滚水冲泡后又微煮而成的茶,这几日也许是地龙里火烧得过盛,沈时晴总觉得喉中有异,早晚还容易咳,索性就让三猫做了这道茶来喝。
荞麦微
苦,蜂蜜却是香甜的,觉得喉咙里舒服了些,沈时晴又拿起了一本折子,心中对赵肃睿说:
「钦差就罢了,蔡老将军给我立下了军令状,明年九月之前在万全都司辖下七所十一卫中训出一支五千人的精锐之兵,若是做不到,他便自请辞官,子孙后代也不再从恩荫。」
看着一颗栗子从夹子中落回了铁网上,赵肃睿盯着那火舌突兀一笑:
「沈三废,你在朕面前显摆你的明君雅量呢?嗯?重用贤达,知人善任……你以为你是唐太宗还是汉武帝?可就算有了这五千精锐之兵又如何?你能带着他们上战场?蔡蛰那老匹夫能带着他们横扫漠西漠北?你以为如今的大雍还需要什么天纵奇才的练兵之法?大雍不缺精兵,缺的是战意!缺的是必胜之心!你有么?蔡蛰那老匹夫有么?当年都沁左部叩边,他除了闭城坚守什么都不会,明明兵力两倍于都沁,被人硬是困了二十余日,结果还敢说没有百姓伤亡,说这就是他的功劳!你让这样的人来练兵,他能练出什么?」
语气嘲弄,赵肃睿轻蔑地看着那个在铁网上烤着的栗子,仿佛那就是沈三废。
「你以为你学了些书本上明君的做派就真能当了明君?当皇帝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又哪来那么多的亡国之君?一年后蔡蛰不光没有练兵有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