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想起皇后的笑,韩若薇只觉得膝下的地砖也不硬了,刮到自己身上的寒风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太监诵读《内训》的声音还在继续。
「况妇人德性幽闲,言非所尚,多言多失,不如寡言。故《书》斥牝鸡之晨,《诗》有厉阶之刺,《礼》严出梱之戒。」
多言多失,不如寡言?….
这分明是让她闭嘴。
看着自己眼前的青条石,韩若薇笑了。
她在太后的面前寡言了数十年,那又如何呢?太后一口一个「韩氏」地唤她,慈宁宫那么大,太后只允许有一个人的声音,那就是太后自己的。身为太后,明明应当是天下女子之表率,可太后呢?她做了什么?
荀氏,生得柔美秀丽,如同新雨之后俏立枝头的玉兰花,身为四品诰命,将军之妻,被自己的丈夫虐打致死,死时赤身***凄惨异常,陛下当即判了那将军蓄意杀妻当场处斩,御史们都在骂这将军不是个东西。太后却在荀氏的葬礼上下旨训斥荀氏不通女德竟然让自己的丈夫做出了杀妻之事,又说荀氏之母教女不严。
荀氏的母亲老年丧女,已经是哀痛至极
,得此斥责,一年都没熬过就去了。
荀家也算是世代书香,还有为官子弟在朝,因为太后的懿旨,还未出嫁的女儿从此便嫁不出去了,谁也不知道深闺之中是否又多出了冤魂。
太后做这一切,不过是让史官记一笔她的「严明」,让她能够在百年之后得一个与先帝相对应的谥号。
太后她为什么不能安静呢?太后她为什么不能闭嘴呢?!
「体柔顺,率贞洁,服三从之训,谨内外之别,勉之敬之,终始惟一……」太监尖利的声音传入耳朵,韩若薇又想起了皇后让她协办宫女入内书房一事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和寻常一样,满脸写着木讷,甚至还带着些惶然。
她是真的惶然的,陛下在满燕京城地抓嫖,谁不知道那些秦楼楚馆就是她丈夫曹逢乐的第二个家?陛下一共俩舅舅,杀鸡儆猴的招数可不止能用一次啊!
没想到,皇后却拿了本书出来,对着她笑。
「二舅母,你给我读读这本书吧。」
韩若薇看了一眼,是一本被人注释过的《孟子》,她哪里扛得住皇后一笑?稀里糊涂就讲了大半个时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皇后已经笑着将一块出入西苑的腰牌放在了她的手里:「舅母,襄助女官们筹备宫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