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又看了自家姑娘一眼,笑着对这个叫钱小五的狱卒说道:
「我家夫人并不是难伺候的……」
「知道知道!姑娘放心,外面的爷都有交代。」
所谓「外面的爷」自然就是西厂的人,图南心中有数,算着「自家姑娘」的猪肘子要啃完了,在铜盆里兑好了水又额外添了两滴香露。
净了手净了脸,赵肃睿又摆手让图南赶紧走,等图南真走了,过了片刻,他又无聊了起来。….
一贯在学识上不求甚解的昭德帝特意让丫鬟拿了解闷儿的书进来,他却又懒得看,想睡觉吧,肚子还是滚圆的。
在牢房里绕着走了几圈儿,赵肃睿抬眼看看外头,刚刚那个小狱卒正在离火塘远的角落里坐着,两个年级大些的狱卒正一边烤火一边吃着图南给出去的饼。
说话的时候饼渣子都要喷出来了。
赵肃睿翻了个白眼儿,一脚踹在了栏杆上:
「钱小五,你给我过来。」
「是!」
小狱卒连忙走了过来:「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隔着栏杆打量了这年
轻人一眼,赵肃睿随意摆了摆手:
「我在这儿呆得无聊,你进来想个法子给我解闷儿。」
那说话的语气可真是颐指气使到了极点,可谁让这皮囊里头藏的是昭德帝呢?要是在宫里,能得了机会在他面前给他解闷儿的那都是宫里走两步宫墙都得晃晃的四大太监。
钱小五有些为难地说:「夫人,小人、小人不会给人解闷儿。」
那边儿两个狱卒已经哼哧哼哧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脸阔体壮的狱卒张了嘴刚要说什么又被身旁的人给拦下了。
想也知道,他想说的怕是什么下流话。
赵肃睿这才想到自己这话说得有毛病,他往垫了垫子的交椅上一坐,对着钱小五抬了抬下巴:
「那你摆个凳子,坐那儿。」
钱小五自然乐意,这沈夫人住的牢房里摆了三四个火盆,整个牢房里可没有更暖和的地方了,他搬了把木凳坐下,双手放在腿上,看着乖乖巧巧的。
「你今年多大?」
「回夫人的话,小人今年十七。」
「当狱卒多久了?」
「去年三月才来的。」
「你是怎么当了狱卒的?」
「小人、小人爹就是狱卒,爹让我来当狱卒,我就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