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肃睿点了点头。
狱卒衙役皆属贱役,人称下九流的,他们便在其列,也多是父子相继子承父业。
面前的女子容貌秀美举止不凡,一看就是个金玉堆砌冰雕雪琢的贵重人,钱小五低着头眼都不敢抬。
斜靠在交椅上,赵肃睿拿捏着手里的小手炉:
「你当狱卒的时候见过什么样的凶犯?」
钱小五几乎要把头埋进肚脐眼,闷声闷气地说:
「见过些,去年冬天有个连杀一家四口的,在我们这收押过几天才转去了刑部。」
杀了一家四口?
赵肃睿立刻很有兴趣:「可是那个姓孙的?因钱财纠葛便将苦主一家老少四口杀害?」
「何止啊!连人家的大黄狗都没放过。」
说起这些案子,钱小五也忘了拘束:
「没想到夫人竟然知道,也是,这事儿闹得燕京城没有不知道的,都在说陈大郎一家命苦呢,明明是好心借了钱出去,结果反倒被杀了,为了八两银子,四条人命,一条狗命。」….
说着说着,钱小五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也不止八两银子那么简单。」这样的命案,又是发生在燕京城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锦衣卫都要上折子,赵肃睿看了这么多遍,虽然呆在深宫里,知道的比钱小五这样曾经跟凶手面对面的还要多些呢。
「那个凶手孙……孙什么,是个好赌成性的,原本家里也有些产业,就为了烂赌,卖儿卖女,陈大郎和他家算是旧交,借他钱本是为了帮他改过自新东山再起,没想到姓孙的赚了钱之后又去烂赌,不仅输光了新得的家业,又欠下了十几两银子的高利贷,真的输到了山穷水尽。」
回想起自己当初看见的文书,赵肃睿都叹为观止,赌坊狡诈,高利贷凶狠,那凶手偏偏要杀唯一的好人,这世上有些人的那颗心真是扔在粪坑里蛆都嫌脏。
钱小五也听得出了神儿:「我、我还以为是那陈大郎逼债!」
赵肃睿冷笑:「平平良民一家子,谁敢跟赌徒逼债?」
两人这么闲聊了会儿,倒是比刚刚要熟络了些,赵肃睿素来对听话的人宽容几分,从图南留下的点心匣子里抽了一盒他自己不喜欢的干枣,他看了钱小五一眼,钱小五连忙双手穿过围栏,任由他在里面倒了两把干枣。
「
早知道早孙胡是如此货色,我就不帮他递饭递水了,夫人真是博学,什么都知道。」
「哼,我知道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