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卿栀冷笑一声,“你只看着我现在过得不错,你怎么知道我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慕雨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他这个意思究竟是想说还是不想说呀?
卿栀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让她知道还是不想让她知道。
他知道慕雨良善,也知道慕雨性命垂危,可是他又怕,他怕自己唯一能让慕雨记住的就只有对他的内疚了。
会不会看到自己过得还不错以后,她就会将自己彻底忘记了?
卿栀突然在想,他这些年受的苦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人人都说是他命背,才会正好遇到了仇家,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是有人看穿了慕雨的身份,想要强行拐了慕雨去,他挡在身后悄悄替慕雨解决了麻烦,这才被那伙人将自己的行踪出卖给了仇家。
可是这个秘密他咬紧了牙关,谁都没说。
慕雨走后,大长老想尽办法从他嘴里套话,为的就是向妖神参一本山神,可即使如此,他也跪在殿上一言不发。
任凭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他始终不愿说出一个渊启山的不字。
后来的他,没了一条尾巴,灵力也失了大半,已然如同一只废狐了,他整日躺在榻上,没有人愿意管教自己,原先服侍自己的婢女侍卫们也尽数散去了,只有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崽崽留在院里。
那崽崽虽然小,但是骂起人来却不含糊,每每来他院里找茬的人,都被崽崽训得面红耳赤。
许是骂人骂的多了,崽崽的话说的也比同龄人利索些。
一日下着雪,屋里也没有炭火,卿栀坐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听着门外的叫嚷声,他探出头去,正看到那小狐狸穿着一件破布棉袄站在院门口趾高气扬的骂着。
“你还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他小小的身板抵着门,“你不知道你前头那个是怎么丢了一条尾巴的吗?我告诉你,人狂自有天收,人家九条尾巴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张狂,真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咱狐族的仇家这么多,你出门最好多带些人,多长个心眼,小心那天走在路上被人捂了嘴去,我倒要看看你那八条尾巴够砍几次的!”
他见那新上任的少主还赖着不肯走,便让开门冷笑着,“我如今把门开开让你进去,就是不知道你有几个胆子敢进这偏院。”
“进就进,我有何怕的。”少年说得中气十足,但那打滑的爪子却出卖了他。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