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很重要,人有势,势在你这边,那么斧钺加身也是等闲。” 门口多了个人,安伦的心腹陈实。 方醒恍如未见,继续说道:“你当年考不中进士,那就该老老实实地做你的士绅,趁着机会收取投献,几十年下来,家产会非常可观吧。” 汪元抬起头来笑道:“家产再多有何用?” “对啊!你利欲熏心,自己做不成官就四处下注,许多所谓的名士就是这般吧。” “对,名士也要互相吹嘘的,不然哪来的名声?” 大抵是自知必死,汪元反而是放开了,很坦然的说道:“我辈为何鄙夷商贾?彼辈整日劳心劳行,家有万贯依旧不肯罢休,整日只知琢磨着如何赚更多的钱钞,就如同是过冬天的老鼠,明明储存的食物足够一辈子食用,它们依旧在不停的奔波。” “那是人生价值,正如你一心想为官做宰,只是不得意,就把一腔野心转到了子孙的身上,奔波忙碌,千般机巧,为何?” 方醒侧身看着墙壁上那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乌黑斑痕,淡淡的道:“在欲望上你们和商人没什么区别,目标不同,却殊途同归。” “可笑!” 汪元冷笑道:“我辈若是能为官,为知县便能福泽一地,为中枢则能匡佑天下。商人庸碌,只为钱财,如何能比得?” “想法不错,可最终大多迷失于宦海之中,整日板着个脸,心中多般计算,只是为了自己的官帽子。” 方醒没有回身问道:“可能用刑?” 陈实站在门口,边上有人在记录方醒和汪元的对话,闻言他下意识的道:“咱家得去禀告公公。” 方醒很随意,宛如吩咐下属般的说道:“那便赶紧去吧。” 陈实一下醒悟过来,就觉得自己被方醒给羞辱了。 太监大多心胸狭隘,一点小恩怨他们就能记一生。所以大家一般无事都不会和他们结怨。当然,方醒自然是不同的,他多年的行事风格让那些包括太监在内的仇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此次‘倒方风潮’也是由南方起势,人多胆壮才敢出手,这也是方醒瞧不起那些人的原因。 方醒在思索着一些事情,等转过来见他还站在那里,就皱眉道:“为何还不去?” 正在恼怒的陈实再次下意识的点头道:“咱家这就去。” 噗! 陈实以为自己吐血了,可吐出来的只是一口郁气。 他郁闷的去找到安伦说道:“公公,方醒想请咱们的人对汪元用刑。” 安伦在把玩着一串佛珠,闻言问道:“他想问什么?” 陈实越来越觉得憋屈,可却无处发泄。 他郁郁的道:“他想查汪元等人这些年扶助的官员。” 他觉得安伦绝不会同意,就算是要查,也会等方醒走了之后再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