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声音渐渐的大了点儿。可当他刚要听得分明点了,那说话的人却突然哑巴了一般。他竖起耳朵。这次的声响来得暴躁,没有隐讳,接着看到不远处玉米杆子在动,中间的杆子朝两边闪。而中间被分开的空间一直弯弯曲曲的向前移动,象一条蜿动的蛇。
“蜿动的蛇”在钱爱书左侧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这次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有个男的,是钱家坳的村秘书,有个女的他不认识。那女的手里拿着一把黑黑的镰刀,她弯腰,挥起镰刀,刷刷几刀就割倒了一大片玉米腾出草席大的一块空地。女人把玉米叶子割下来,铺在地上,她做这些的时候,村秘书一直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没声没响,接着把上衣褂子褪掉了。
“到你了。”村秘书说着,伸手要去拉女人的褂子。
“不怕红豆她爸知道?”女人的脸微红,双手象征性的挡在胸前,挑衅的问。
村秘书怔住了,老脸皮扭了扭蹲下身子,抽出一根烟来点燃。
“娘的!你不怕卫华知道?”
“他知道怎么了,我是他姐姐又不是他婆娘,就算是他婆娘怎么了?他那顶绿帽子都戴十几年了,早发霉了。”
“卫华?”钱爱书听得很真切,“我姐夫?这个女人是他姐姐?我以前没见他戴过绿帽子啊?”对于这些,年少的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软根子!”女人的脸上现出不屑,“看你平时那屌样,却是纸糊的。”“你说什么呢?”村秘书恼火了,“看我日死你!”
……完事后,女人摸着村秘书的肚皮问:“你真不怕?”“怕!”村秘书觉得嗓子不舒服,直冒火,干咳一声,“噗”的吐出一口浓痰。
男人女人起身穿衣服的时候,钱爱书早已经离开了玉米地,因为他觉得害羞也觉得害怕,心惊肉跳的。这种事情,他只碰见坳里发春的牛们干过。在回家的路上,他心里盘算着,“这个让村秘书畏惧的‘红豆他爸’是何等厉害人物?”心中不由得跟着村秘书一起畏惧,也有几分敬佩。多少年以后,这位“红豆他爸”竟成为钱爱书命运转折处的关键人物——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晚上,钱爱书躺在床上,脑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女人,翻来覆去,心里躁热难受;最后终于睡着了,却“梦游太虚幻境”,这是头一次——高小毕业,钱爱书14岁。醒来后钱爱书觉得异常的遗憾,他心里极其不愿断了这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