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那边的老人立刻顿住、显然很吃乐一惊,可不大会儿而复又问出声:“朱先生,遥遥在你那里?”
“是的爷爷,”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飘、在颤,朱凯烈清了清嗓子,努力克服着谎话前的心虚和不安,“今天有个重要的紧急的项目,晚饭之后他们部门的人被我召集了来开开会。遥遥的手机刚刚落在这里。您放心,后半夜他们会在公司宿舍休息,明天一早就回去。”
谎话兀自说完,朱凯烈居然紧张出一身身汗。他拿起旁边的水刚喝了几口,冯思远的电话号码恰巧显示在他的手机上。他立刻又接了起来。
“朱总,您和梦遥一起吗?你们在加班?爷爷不放心,让我问问。”
他知道用刚刚的那套说辞能晃过老人,冯思远这一关却不好瞒骗。于是,他简要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这一窝子混蛋!”思远无比愤懑、恨恨地说道,“怪不得我爷爷打他们的电话,一个也打不通。”
“高岩报了警,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也放心,梦遥现在没事了,医生过来给她用了药,她现在睡得很好。明天一早我送她回去。拜托你想办法跟爷爷解释一下叫老人家不要太担心。”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冯思远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脱口问出。
面对电话里梦遥的哥哥,朱凯烈无比的坦诚,他略微顿了顿,用平缓的语调,仿佛在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我喜欢梦遥,已经很久了,只是她一直都不肯答应。今天下午她本来给宋逸补课,我问了家里人她离开的原因,因为我在公司看见过她妈为难她,因而并不很放心,所以后来跟了过去,知道了这些肮脏的事情。”
一句谎话需要后续用多个谎言来圆,他觉得累,所以到不如实话实说来得痛快。
电话的那一端好半天默不作声。信息量之大,来得又如此之突然,冯思远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过来。静默半晌,他想要说的话太多太多,一时间又觉得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不动声色轻叹一声,只淡淡一句:“哎,遥遥没事就好。明天她醒了,让她给我们回个电话。”
挂了电话,朱凯烈洗了澡,重新给自己的手指关节处上了药。可能是踹门时不小心碰到了手指,当时那种心都被提到嗓子眼儿、眼眸喷火的情形里,他没注意到这点小伤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