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来引他的人,没有交流,对方只道:“裘副将设了灵堂,等世子爷您到了以后再装殓。”
朱珣脑袋嗡嗡响着,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什么,木偶似的跟着对方一路过去。
灵堂没有设在城里,他在卫所院外翻身下马,人趔趄了一下,又慌乱的站稳,但脚步却似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世子爷。”裘戎从里面迎了出来,胡子拉碴满目血红,显然也是连着几日没有休息的样子,朱珣看到他点了点头,跟着他进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拐过一道影壁,就看到了满眼的白绸和白幡,静悄悄的透着一股死气。
“里面。”裘戎指了指正厅,朱珣目光艰难的移动着,迈着腿腾挪着过去……
门是关着的,里面摆放了十几盆的冰,整个屋子里若同冬天,门一开便让朱珣打了个寒颤。
他进门,看到了灵位,看到了陈放的灵柩,他快步跑了起来,绕过灵台跑到棺椁边,一眼就看到了安静躺在棺材里的人。
长兴侯穿着朱红色的锦袍,头发梳的光亮,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身侧,若非肤色太过苍白,身体太过冰冷,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朱珣伸手摸了摸,声音沙哑闷闷的喊了一声,“爹。”
往后再没有人拿着棍子跟着他后面边打边骂了,也没有人站在他身后吼他,“要打就打,打死了老子给你收尸。你要是躲你就是孬种。”
他是孬种,从来都是,朱珣捂脸跪在棺椁前嚎啕大哭。
裘戎找了一件棉衣给他披着,跪在一边,沉声道:“是我们保护不利,是我们失职了。”
他虽有自己的差事,可沈湛交代过他,要护着长兴侯,可现在长兴侯死了,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到底怎么回事。”朱珣问道。
裘戎抹了一把脸,哽咽着道:“他发现了一条暗市,关内有人带着粮草出关和努尔哈赤交换马匹和牛羊,他当时大怒,说要查到这孙子,将他们一网打尽。”
朱珣微怔,问道:“真有一条暗市,不是他们诬陷八哥的?”
“什么诬陷八哥?”裘戎也是楞了一下,“和八哥有什么关系?”
朱珣回道:“曹恩清寄了一堆证据回去,说八哥和我爹在这里开了暗市,与努尔哈赤暗中互通贸易。为此圣上将八哥关押去了宗人府,还派了赵仲元来调查此事,我们都以为暗市是曹恩清为了报复八哥杜撰的,没想到真有。”
“这孙子,一定知道什么。”朱珣道。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