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枯败水仙泡在水中,白色根系细密如云,残花依然散出淡淡的香,连她身上都沾染了味道,崔琰轻嗅她发丝,指尖有些微微的酥麻。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伸手从案头盒子里拿出那装了小铃铛的青蝉翼荷包,在她眼前晃晃,“这个荷包就当你罚给我的赔礼,可好?”
云蓝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忽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世子。”
松烟的声音骤然响起,搅散了满屋静谧,他恭敬站在堂下,似是有事禀报。
云蓝便要避开,崔琰却不松手,只低头笑道,“你也听听。”
“……财帛已然处置完,人打了五十棍,要家里人接回去了。”松烟垂首道。
云蓝惊诧抬头时,刚好看见崔琰线条利落的下巴,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原来就是前几日他说的好东西——
对银管的责罚。
偷盗主家物件的奴婢,打了五十棍,却并没有发卖,只是挪到了国公府后面下人住的街里,还给自家父母照料。
凭谁不说一句厚道?
在大长公主院中时,云蓝见过那棍子是如何打在个犯事小厮身上的。
茶杯口粗的实心柳树木杖,由壮实汉子用了大力挥在人身上,甚至能听到脊骨断裂的脆响。
云蓝知道,她残存的那一点骨气,就是这样掉的。
可银管真的偷了吗?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知道,这其实不重要。
五十杖。
这么个天寒地冻的季节,硬生生打去半条命,又缺医少药,银管可还活得成?
云蓝不敢去想。
她是讨厌银管。
自打她一进问梅阁,银管就总找自己麻烦,不是把错推到她身上,就是冷嘲热讽,翻她的东西去向崔琰告状,这次又伤了她的手。
可寻常的主子,罚月钱,罚到庄子上做粗活,哪怕罚出去配人,何至于用这种手段要了一条命去?
她恍惚想起吴州洪灾时,被剥皮实草挂在城门平众怒的那些瞒报贪腐、草菅人命的官员,就是他这位御史下令处置的。
那时她满心满眼俱是喷薄而出的恨意,站在城楼下人群中远远望着虽看不分明,只觉得御史公正严明,十分解气。
如今她正被这严明御史如珠如宝的搂在怀中。
屋子里暖香四溢,崔琰的怀中更是灼人,云蓝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的,也不同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