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眼底泛起细微的波澜。
苏家表面是宁远侯为家主,实则兵权却掌握在苏岘手中,即便他与玉儿成婚,也不能算得到苏家同盟,只有苏岘如此说,才是真正决心将苏氏全族与他绑在一起。
“今日起本王与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江辞后退一步向苏岘揖手一拜,“江辞愿向...兄长及九泉之下的先父先母立誓,此生只有玉儿一人,若有相负便叫天雷索命,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在江辞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毒誓,对他来说,没有了苏玉远比这世间一切酷刑还要难熬,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苏岘唇边的细细的胡茬随着笑容动了动,他托住江辞行礼的那双手道:“自古无价宝易求,有情郎难得,望殿下岁岁年年长长久久皆记得今日之言。”
同生共死过,远远比相识十数载更值得信任,苏岘口中说不信李徐之事,实际心中已有隔膜,而对江辞的信任,另一半是因为他看得出苏玉对江辞是有真心的,且江辞对苏玉也有着一片深情。
江辞会因对苏玉的情而失去理智,一颗心掌握在苏玉手上,他便不怕晋王府与江氏一族会有想吞下苏家兵权之心。
这才是苏岘肯压上全副身家的原因。
“太阳要落了,总算没有辜负这一城百姓。”
江辞顺着苏岘的目光望过去,城墙外的天空中盘旋着刚刚赶到的秃鹫,似血染红的夕阳照在城楼上显得格外悲凉。
心弦飞出慢慢被合上的城门,飞向了黄沙蔓延的千里之外。
“驾!”
几千人的队伍疾驰过林路,马蹄被包裹上了一层厚泥。
“劳烦程将军断后,所有人必须全速返回,不得落下任何一人。”
“是!”程羽掉转马头奔向队伍的最后。
腰上的那只瘦如嶙骨的手又艰难地攥紧了些,苏玉面露担忧:“莫儿,还能坚持吗?”
“能..”
苏莫已是满身的冷汗,五脏六腑被颠得撕裂的疼,只能紧咬牙关坚持着,不想因为他一个人拉慢队伍。
“千万抱紧阿姐不要松手,坚持不住一定要说。”
“阿姐放心,不必担心我。”
“嗯。”苏玉岂会不知自己弟弟的身体,但眼下,如若慢上一丝一毫,便会与忽凛大军遇上,他们必须日夜不停绕过忽凛人,原路返回。
只有争分夺秒,才能抓住生机。
苏玉与程羽一前一后带着队伍,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