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格喊吕雉为‘阿姊’的,除了吕雉的胞妹吕媭(xū)之外,恐怕也只有吕媭的丈夫,吕雉的妹夫樊哙了。
但很显然:樊哙刻意的讨好,却并没有让吕雉的怒火减少半分。
“唤太后。”
几乎毫不带感情的一声吩咐,顿时惹得樊哙这八尺高的汉子面色一慌,旋即如丧考妣的跪了下来。
“阿姊,俺知错了……”
看着樊哙丝毫不顾年过半百的年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似个孩童,吕雉面色僵硬的撇了陈平、周勃二人一眼。
复又过了片刻,吕雉那冰冷到几乎不带温度的面庞,总算是涌上了些许恼怒。
“廷议之前,吾怎同汝说的?”
“先让百官开口!”
“同汝说了几次,今日军议,汝不便开口不可开口!!!”
“可知吾为保尔性命,费了多大心思?”
恨其不争的从榻上直起身,吕雉那遍布岁月痕迹的手掌,直在自己腿上拍的啪啪作响。
“汝倒好,吾言未毕便跳将出来,开口就是兵甲十万!”
“汝当这满朝文武、百官公卿,都乃食乳稚童?”
“元勋功侯莫非看不出,尔舞阳侯意欲何为?!”
只短短数语,吕雉压抑一整天的怒火便汹涌而出,惹得殿内三位大汉赶忙把头一沉,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片刻之后,吕雉脸上的怒意,竟又诡异的消散下去。
但不等樊哙上前告罪,一声清冷至极的呢喃声响起,再度惹得樊哙高大的身影停滞在空中。
“明日,吾亲自同阿媭言说,后日,汝便携妻小细软,往封国暂住吧……”
“阿姊!”
樊哙口中下意识脱出一声呼唤,顿时惹得方才那盛怒之容,再次回到吕雉脸上。
“暂避风论!”
“如此道理,还需吾亲自教吗!!!”
一声几近嘶吼的咆哮,终于让樊哙放下了所有侥幸,只面色黯然的一拱手,便向殿门处走去。
而在樊哙的身影探出殿门,消失在视野中的一刹那,吕雉便再次疲惫的侧躺下来,不住揉搓起额角。
“唉……”
“这莽夫,叫吾怎说才好……”
看着吕雉刻入脸上的疲惫,陈平、周勃二人彼此一对视,最终还是由陈平站起身,到吕雉面前五步的位置稍一俯首。
“高皇帝驾鹤西行,陛下又年幼,尚未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