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颜申拿了个水果吃,又说:“你不一样。我看过你的画,你若爱一个人,定是会忘我的。”
陆探微问:“你如何断定?”
颜申说:“你画的《十六初霁万兽食》,左边尽头有只鹿,趴在河边喝水。”
陆探微问:“那又如何?”
颜申说:“画的另一头有只老虎在朝右走,你右边的草有块画得很软,比起别的明显陷下去了,我猜那有什么能吸引老虎的东西。”
陆探微沉默。
颜申说:“你不说,我就瞎猜一波咯。估摸你的笔向,你该是站在右边作的画。那边好好的草莫名塌了一块,你又站在不远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被老虎吃了,但我觉着,你是因为爱那鹿,所以在画不到的地方,故意丢了块生肉,拿来喂老虎。”
陆探微问:“那画上那么多动物,你凭何断定我爱鹿?”
颜申回:“光不一样。鹿身上的光,下笔的时候一定是绵的,所以画出来,才足够柔。现在我问问你好了,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能离虎豹那么近,不被吃掉的。”
陆探微说:“什么办法也没用。它们天生与我亲近,自小就是如此。”
颜申叹气:“你果然是被神眷顾的孩子,实现了几乎所有人在新年祈福时许的愿望。不过这样一来,你倒不一定会爱得奋不顾身了。”
陆探微说:“因为我不笨。”
颜申笑了,略带讽意:“不敢就不敢,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作甚。”
陆探微说:“我有何不敢的?金银,房舍,名誉,才气,恩宠,众人的艳羡追捧,我应有尽有。”
颜申说:“那又怎样?”
陆探微回:“我很富有,我不害怕风暴的来临,因为我拥有足够结实的航船,上面运满了装各类古玩的宝箱。”
颜申说:“你真幼稚。”
陆探微说:“你才幼稚。”
颜申说:“爱情赌上的不只是身家财富,不只是名声地位,就像航行不只要凭海浪和天气,就像科举不只要凭人脉和运气,就像棉被不只要价钱实惠,就像赏花不只要一群能吹捧的嘴巴。爱情要的是付出,投入,甚至是牺牲。它是两个人之间的一场豪赌,抛开外在,还在赌两个人的勇气、耐心,体贴、聪明。一个人若真尝过爱的滋味,是不会因为别的东西放弃爱的,他若要放弃,说的无论是什么托词,哪怕描绘得比无父无母的乞丐还要悲惨,比皇后头上的凤冠还要繁美,比日日吃的米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