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想与儿子讨论这些,但到底是忍不住,语气微怒道:“你母亲当年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去问她!不要在此处质问为父!是她逼得人没活路,这会儿谈什么谁羞辱谁?我做的,不及她当年半分!”
第一次见父亲发火,李端顿时被吓懵了,愣愣地看着他。
李罄起身来看着儿子,脸上怒气未消,“你童爷爷就这么一个女儿,生生被你母亲断掉了所有的希望。她当年是割腕自杀,那个刀口,割得比你的嘴都要大。她看着血液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去,等待着无常来索命的时候,谁能体会她的绝望和无助?而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却无能为力,谁又能来理解我?”
提起当年的事,李罄仍觉得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她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是你母亲不依不饶!是!就是你母亲……”
说到此处,他不禁老泪纵横,究竟是齐楚玉的错,还是饶承文的错,抑或是他的错,他实在是分不清了。他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齐楚玉,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可是,说出来却只觉得更加痛苦。
其实,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
他这一生只犯了这么一个错,却让他痛苦了一生。他觉得自己活够了,不想再活了。
他转眼看着画卷上的人,笑靥如花,年轻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她在梅花树下摘梅花的样子,那般无忧无虑。
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去哪儿了呢?许已经嫁作他人妇了吧?有疼爱她的丈夫,有一双孝顺的儿女。只是,她的幸福与他无关了。其实,仔细想想,他才是她不幸的开端,若是没有自己,她的幸福哪里会到来生去?
思及于此,他只觉得心中大恸,一时忍不住,腥臭的液体倾口而出,闭上眼的那一刹那,她见她站在那株梅花树下,笑道:“梅花开了几十次都不见你来,我以为你不来了。”
他笑了笑,“颜儿,我来了。”
……
齐楚玉从未想过李罄会死在自己前面,她总觉得李罄会看着自己死,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结果,到头来是她一直冷眼旁观,冷眼看着他入殓、出殡,她也想过哭,可怎么都哭不出来。
他生前写好了遗嘱,不回清平安葬,就葬在童书颜的墓旁。童书颜是未出嫁的姑娘不能进祖坟,他也不进祖坟,做不到生同衾,死倒是同穴。
他还在遗嘱中说,要将他床头的那盏琉璃灯也带进坟墓里,齐楚玉把琉璃灯放进去的时候,不禁笑了笑。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