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染成淡红色的睫毛,她闻到了被血腥味儿覆盖的脸颊,直到她把方木木慢慢的放到了炕上,她才有了理会它们的时间。
余采不用想象都能知道自己现在狼狈极了,但她不想去洗漱了,她想躺在炕上,陪着她的木木一块儿好好的睡一觉,缓一缓,毕竟所有承受的疼痛都需要梦境的安慰,这样,它们才不至于一直卖惨叫凄的教唆大脑一直喊着疼。
余采转身看着还大开着的侧门,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扶着墙走向了门口,毕竟,那里是方建唯一能闯进来的地方,如果想要安生的睡一觉,或是不想被方建想起来,就需要把那扇门紧紧的关上。
侧屋的门看起来并不大,但余采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这扇门变得异常的沉重,她像是在推一座山一样,可相比较于山,这门又还算能够推得动。余采找到了顶门的木棍,她吃力的抱着木棍,把它打斜放在木门的后面,像是为木门找了一个特别可靠的门神。
刚刚还算得上阴亮的侧屋,因为木门的紧闭瞬间变得昏暗,但还不至于完全看不见,余采在这样的光线里,扶着墙走回了炕边儿,像是找到了渡口的船只,她安静的抱着怀里的方木木沉沉的睡着了,或许还有梦可以让她留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从地里辛苦回来的人们都相互致意,有来往的同村人看着方建从大门出来,和善的向方建问好,“方大当家的这是已经吃完饭了吗?”
方建被睡意泡肿的脸努力堆出来友善的笑容,“算是吃过了,今儿地里怎么样?”
“这个天也只能放放水,方大当家的这是休息好了,准备去放水吗?”
方建见给了台阶,便接下了话茬子,“可不是嘛,吃饱喝足了就等着太阳落山赶紧上地里去瞅瞅呢。”
“行,方大当家的先忙,那我先回去吃饭了。”
“好的,赶紧去吧,累一天了。”
方建挥手作别老乡,看着村里人回家的步伐,他想返回家里,踹开侧屋的门,问问余采到底干什么吃的,都已经这么晚了不给他准备饭,娶她回来做什么。
方建半个脚刚踏进门槛,就收了回来。他虽然喝完酒之后脾气不受控制会变得暴躁无常,但不代表他喝完酒之后没有记忆,身体的疲软依旧提醒着他自己中午时分刚吃完饭后的那一场生气的暴行。方建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去放放水,然后找个地方蹭顿饭吧。”
大门被关上,整个院子回归了安静,夜色悄悄爬上了天空,约上群星唱起了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