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条分明的干茶在水中尽情舒展,如窈窕曼妙的小娘子舞动腰肢。
茶汤入口,鲜爽甘甜又不失醇厚,水路顺滑,齿颊留香。
叶底油润有光泽,就连田大叔见了都免不得讶异。
叶兰朝田大叔微微福了福身子,用了人家的茶叶和器具,姿态还是要放低一点的。
“田大叔,茶无好坏之分,千种人千种滋味,您的茶在我们茶肆一向受人喜爱,我这制茶手艺是家里传下来的,未必人人都喜欢。”
这话并不是叶兰谦虚,每个人饮茶口感都不同,更何况还有古代现代之分,不等上市那一刻,谁心里都没底。
田大叔微低着头:“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周掌柜既然找了更好的制茶师,想必也瞧不上我家的茶了。”
周掌柜打着哈哈不说话,周嫂子与叶兰对视一眼,二人早有应对。
“田大叔误会了,刘大娘可不是来抢你生意的,她啊是来帮你的,你这人手少,家里茶园几十亩,每年采茶季忙的焦头烂额,而采茶最好的时机就那么几天,许多鲜叶来不及采摘就老了,多可惜啊。”
田大叔也是一脸心痛,他家里会炒茶的就只有他和儿子,一天恨不得不眠不休炒一整日,可制茶也不能一味求快,每年总有一些茶树荒废了。
周嫂子又道:“我们还和往年一样订你家的茶,顺便把你们家一半的鲜叶也买了。”
周掌柜和周嫂子不亏是生意人,三言两语就把这事敲定了。
田大叔制的茶周家茶肆照收不误,而一半的鲜叶卖给周掌柜,也不至于荒废了,算起来,赚的钱比往年更多了些。
于是叶兰从一个茶肆的杂工,转眼成了手艺人制茶师了。
工钱自然也往上翻了好几翻,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就负责制茶,忙过这一阵就能闲下来,有了钱也有时间找小儿子了。
因为去了乡下,叶兰今日回家时已经挺晚了,家里漆黑一片。
“已经睡了?”
叶兰有些不放心,去刘子熹屋外敲了敲门,“你们睡了吗?”
屋里没有回应,“秦公子如何了?请郎中了没有?”
还是没有回应。
叶兰顿觉不妙,推开门一看傻眼了,屋里没有人。
秦致远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们能去哪儿?原本心中就有隐忧的叶兰,这一刻幻想了无数种可能……
他们会不会、会不会……
她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