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农民百姓根本吃不起,楚鸾爽快地出钱买下,这卖米老汉自然就觉得她是某位地主乡绅财东家的子嗣。
付了账,还剩一百零三文钱。
小唐氏的心在滴血,嘴唇微颤,几度欲言又止。这钱是阿鸾赚的,纵然花的大手大脚,她也不好以长辈自居进行说教。
毕竟,就算买了新白米余下的钱,也比她往常自己来集上卖糖赚的多。
“大伯母,不要担心,这一斗新白米虽然只够家里吃三日……”
“十日!熬粥喝配野菜和黑糠团子,能顶十日!”
小唐氏节省惯了,无法接受这样好的一斗白米,三天就给霍霍干净了。
“保守点算,一个成年人每天吃半斤米,咱家八口人,一日消耗四斤米。农活繁重极耗体力,一斗米也就够吃三天的。”
楚鸾一脸认真地跟小唐氏计算家里的口粮问题,“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整日饥饿会不健康,所以三妮儿经常腹泻,大头肤色过于苍白看着像贫血,二头驼背得厉害像是佝偻病;三叔母身子一天重似一天,不吃饱甚至会小产难产;祖母就更不用说了,几十年的药罐子,嘴若不壮点儿如何扛得住。”
小唐氏听她如此为家里人打算,眼眶红了:“我何尝不知道家里人都需要吃饱肚子,但,每日半斤口粮太多了。”
楚鸾道:“哪里多,一斤米都不嫌多。”
没油水,光吃粮,别说是半斤米了,就是一二斤米蒸熟庄稼人也能毫无压力的吃下肚。她记得医院看大门的保安老爷爷说过,他少年时在农村起早贪黑干活儿能吃一脸盆的饭。
“阿鸾,吃了上顿可就没下顿了……”
“三日后家里吃完了这一斗米,咱还能挣更多的钱买更多的白米!”
楚鸾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伯母您别忘了,曹押司夫妇还在咱们这儿下了白糖订单呢。”
小唐氏依然愁眉不展,心里惦记着家中债务:“话是没错,可婆婆的药钱都赊了三回了,一直欠着朱郎中没还呢。”
楚鸾肃然问道:“赊欠了多少?”
朱郎中是一位乡村赤脚游医,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都常找他看病。
此人医术高不高暂且不论,他的医德声望很高,若是治好了地主乡绅,主家封一个鼓囊囊的大红包他会笑纳;若是治好了农民,给几十个铜钱,他神态自若收下;若是碰上了穷到极致的病患,他也接受医药费赊欠,且没有时限从不催逼,什么时候穷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