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衣闭眼,不一会,房间中只剩下灯芯的噼啪声伴着窗外呼啸的风雨。
“走水了——!!!”
凄厉的呼号打破了深夜街巷的宁静,炽烈的火舌将本来阴沉凄冷的天空映的通红,各家各户的男男女女都胡乱扎起衣袍,拎着家里各式各样桶盆忙着呼喊着救火,沉默了一整日的街巷,此时变得无比喧嚣。
没有人注意到离这巷尾火场百步之外的拐角,停着两辆漆黑如夜,却精雕细琢的马车,两匹没有一丝杂色的黑色大马,此时正各冲着这狭窄小巷的两端,本性应畏惧火光的它们却如同头冲火场这端的马车上那位驾车的聋哑老仆一般沉默。
这样狭窄的街巷里,两辆这样的马车实在是有些拥挤,尤其是对于另一辆马车上,那白袍大袖,书生打扮的年轻车夫来说,更是有些不便,毕竟他怀中还抱着那个五尺来长的黑木匣——不知何时,那胖老板视做珍宝却一直未曾打开的木匣,已到了这位年轻人手中。
“咳,这便是您今夜想让我看的物事吗?”老仆身后的车厢里,有些沙哑的中年男声率先打破了沉默,似乎有些伤病,恭敬且自带些威严的声音里却透着些中气不足。
“应该就是它,延益,打开它。”另一辆马车主人的声音苍老却显得清矍。
车头的年轻书生低头称是,用手拂去了上面火舌舔舐的灰痕,打开了木匣,里面红布抻着的是一把已上了弓弦的金属长弓,弓身上刀劈剑砍的伤痕,告诉了所有人它不是一把收藏起来供人赏玩的艺术品,在弓臂上,一串阴刻的铭文因为岁月的痕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开元二年长安武坊羿楚甲字三,一把好弓啊。”老人的声音有些奇怪的情绪,让人不甚明了。
“的确,是一把好弓,羿楚弓甲字批当时仅仅配给了有限的几支军队,这应该代表的就是我们想知道态度那些人,可这具体代表了什么?”中年人似乎有些不耐,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开元二年,你还未入长安,当然不知,羿楚甲字弓由武坊与书院器部一同设计制成,甲一如今在陛下书房,甲二在长公主手上,而甲三,是那位先生亲持。”老人并没有因为这种不耐而反感,仍旧不急不缓。
“自北疆而来,一路厮杀,血雨腥风入长安,只为了带这样一把制式的弓,恕学生难以理解。”中年人似乎出离的愤怒。
“但这是一把好弓,一把藏于匣内的好弓,便是他们想问你我,乃至问陛下,问整个长安的问题,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很重要,比你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