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明白云昭在意什么,连忙又解释道:“不过殿下放心,江三郎带殿下回来之后就走了,应该……应该没有发现什么。”
榻中静了片刻,随后听她问道:
“这几日……有人来过吗?”
琼华一怔,下意识回道:“几位殿下还有陛下娘娘都来过了,还有刘相公、崔太傅、李侍郎……”
云昭转过头,目光幽幽望来,琼华话语一停,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江郎君……不曾来过。”
她蹙眉,小声为江聿风解释道:“但是婢子听说,这段时日好像谁也没见到过江郎君,想来是有事要忙。说不定……说不定是去替追查那刺客背后主谋了呢?”
云昭轻扯唇角,哑然:“父皇已将此事了结,他能有多大的本事,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动作?”
“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他,你们也不许再提。”
“殿下……”
“我想睡了。”
云昭闭着眼:“出去吧。”
琼华犹豫:“……殿下。”
云昭依旧冷淡:“出去。”
琼华眸中一酸,不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室中药香浮动,闻起来竟是与那日在靖王妃处一样。
云昭到底还是虚弱,醒了没多久就又睡了回去。
梦中反反复复,都是那天的景象重现。
梦里的江聿风发现了她极力隐瞒的事情,冷脸将她推下了马背。
他逆光而立,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中,昔日温和的声音变得冷漠无比:
“你以后再也不会恢复,只能坐在轮椅上衰竭而亡,不过就是个残废而已,也妄图与靖王相争?”
“我不可能再助你,云昭,你就等着病入膏肓时,孑孓赴死吧。”
她倒在地上眯眼看他,恨声:“狼心狗肺……”
梦中的江聿风冷笑一声:“殿下错了,我见不得殿下如此痛苦,还是送殿下一程吧。”
说着,他扬起马蹄踏来,云昭无力闪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马蹄向自己踩过来。
心脏蓦地一沉,她猛吸一口气,从梦中惊醒。
已是深夜,屋内一片黑暗,只有帐外点了一盏烛灯,散着莹莹光芒。
但这点萤火似的光并不能照亮黑夜,相反,它太过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黑夜吞噬。
无边的黑暗似泼墨,潮水似的向榻间涌来,几乎要将她窒息吞没。
云昭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