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尚未从那可怕梦境中回过神来。
梦中景象犹在目前,连梦里那可恶男人那声带着浓重嫌恶厌弃的“残废”都尚在耳畔回荡。
她心跳怦怦,咬紧了唇瓣,试图以疼痛让自己清醒。
理智告诉她,江聿风再怎么过分,都不可能说出梦中的那些话。但在她心底,这却是她最深切的恐惧。
她小心维持的体面骄傲,乃至脆弱无比的健康模样,都会在那日来临时尽数分崩离析,化为一地狼藉。
她不能接受……当然不能接受!
若真有那一日,她情愿被马蹄踩死!!
云昭大口喘着气,从榻上坐了起来。
由于一边肩膀受伤,她只能用另半边身子施力,但她本就全身无力,压在一边之后就更加费劲。
等她终于坐起来,额间颈后尽是冷汗涔涔。因担心出声会引起外头睡着的琼华注意,云昭死咬着唇瓣,直咬得血珠滚入口中,满腔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垂眸,却摸索着往榻下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发病时试着与自己犟到底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无法接受,几乎每日都将自己摔得浑身青紫,以至于帝后不得不采用强制手段将她困在榻上,才没让她先把自己摔成了残废。
云昭也以为,自己已对此释怀妥协了。
可是没有……可是从未。
她心中乱如麻,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与画面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仿佛有无数人同时在她耳边窃窃。
然她对此置若罔闻,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异样光亮,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云昭扶着榻边檀木雕花,勉勉强强下榻站了起来。
说是站,倒更像是倚靠。
但就是这样简单靠着而已,自足底便已传来锥心疼痛与酸麻。
仿佛有许多枚细细的银针扎入,顺着筋脉向上来,向上来……
片刻过去,云昭几乎周身被冷汗浸湿,除了无力之外,这股难忍的疼痛也令她全身颤栗不已。
但她便是着了魔一般,哪怕痛得不行,也执拗无比地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步,两步。
随后扑通一声闷响。
这次的尝试与从前并无不同。
肩头撕裂般的疼痛,一股暖意汩汩渗出。
云昭心知肚明,伤口定是撕裂了。
她垂眸,苍白的脸上神色漠然,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意似的,只用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