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之骏马,如此精湛之马术,便连自诩骑射之术还算可以的宫门守卫,都看得极为惊叹。
可是,当黄重真一抖长矛,自报了姓名之后,这些同样穿着正黄旗侍卫服饰的宫门守卫,便都相顾着低声偷笑起来。
“我是抚顺关的海耶西,我要见大汗。”
黄重真直白地道出了来历与目的,一个粗鄙的女真贵族形象,便跃然马上。
“海耶西?哈哈……你有什么资格来沈阳?又有什么资格面见大汗?”
海西女真叶赫残部的少族长海耶西,在所有纯正的建州女真正黄旗旗人的眼中,就是一个笑话,也是一种耻辱。
甚至于在这些宫门守卫的心目当中,觉得那不过是大汗心地善良罢了。
若换作是他们,纵不斩草除根,也早就将叶赫部所有不听话的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了。
面对他们的嘲讽,黄重真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从怀中掏出那块被雪擦得很亮的金牌,举在手中道:“大汗亲赐金牌在此,若有质疑者,待面见了大汗,我可代为提出。”
“什么?你等一下,我这就去通禀。”
守卫们顿时大惊,那个小首领模样的眼珠子一瞪,扔下一句话就往宫内跑去。
黄重真将金牌收入怀中,仍然端坐在马上,一脸严肃,目不斜视,对那个惊慌失措的背影,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欠奉。
片刻,头人回来了,先是单膝着地叩首在黄重真的马前,再站起来传达宫内的谕令:“大汗有令,令叶赫部少族长海耶西入内觐见。”
黄重真听后,这才轻哼一声,下马将马缰交给这个头人,单手仍端正地握着那杆重重的长矛,另一只手则正了正衣冠,然后便昂首挺胸地跨进了宫门。
守卫们想按照门禁制度收缴了他的武器,被他双目狠狠一瞪,便吓得缩了回去。
从那两扇朱漆大门走近沈阳的故宫之后,只需环顾一周,整座宫殿便也尽收眼底了:一个殿,十个亭。
那一个殿就是宫门正前方的大政殿,十个亭除了隶属于八旗旗主的那八个之外,还有属于左右翼王的那两个。
只不过此时,十王亭里空无一人,或许是奴酋在此,十王为避其讳便出去打猎了吧。
黄重真乐得不跟黄台吉等人这么早就碰面,他踱着八字步走过一小段昂贵的空地,便又稳稳地踏上了通往大政殿的那三十几阶台阶。
虽全身披挂,但从始至终都有条不紊,丝毫不喘,直至走完所有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