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帅拼了老命去守护,却因处处受到掣肘,尤其是老弟说的那个老王,故而终究战败。
我等势单力孤,无法挽回颓势,便只好再施前法,于乱军之中,拼了命地挖了些番薯,慌不择路,狼奔豕突,来到这山岭之间,虽然荒芜,倒也没有追兵。
或许便是缘分吧,路上竟与同样为逃兵灾的拙荆遇上了,便在此地开荒垦地,生儿育女,也算是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了一片苟安之地。”
黄重真一边将剥下来的番薯皮扔到旁边的鸡舍里,一边缓缓咬着隐隐冒着香气热气的番薯肉,同时听顾同应娓娓道来,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直属于大明朝廷的三大营精锐,在土木堡之役中损失殆尽之后。
为了应对日益频发的地方叛乱,大明的军权便有着下放的趋势,以家族或者民族为基石的军队也逐渐多了起来。
在平寇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戚家军和俞家军,西南的白杆兵和狼兵。
辽东李成梁家的辽东铁骑,以及明末分别由卢象升和孙传庭拉扯起来的天雄军和秦军,便都是其中的翘楚。
不过,这些军队虽然带有较强的家族或者私人性质,却无不忠君爱国,为着大明这个最后的汉人王朝,付出了一切。
与戚继光李如松秦良玉卢象升孙传庭相比,吴三桂左良玉之流,相去甚远矣。
而顾同应与他带来的江南乡亲们,在这越发纷乱的世界里,显得那般微不足道,却也在用自己所熟悉和所能及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脚下的汉地和夏土。
所以,黄重真起身,“啪”的一声站直,并指成掌举于脑际,将手臂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郑重地朝顾同应既其乡亲,行了一个标准的现代军礼。
周吉及其余少年,便连吴三桂,也都心甘情愿地照样施为,既是尊敬,也是感谢。
顾同应不明所以,却也感受到了少年们的诚意,连连摆手说道:“这是作甚?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倒是顾炎武,既觉庄重,又觉有趣,“嘿”的一声也将小身板挺得笔直,小手也勾在小脑瓜之际,形成了似模似样的现代军礼。
黄重真哈哈一笑,替他纠正了一下细节,便轻抚他轻柔的汉家孩童发髻,后者抬起头,朝他莞尔一笑。
重新坐下后,黄重真透出一丝凝重,对顾同应说道:“如此说来,辽阳与广宁两地的番薯,已尽为后金所得?”
“确是如此。”
顾同应无奈而又心疼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