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兵不厌诈,文不知耻,这份不大不小的收获,若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从后世学来的伟大的政事才能?
吴三桂倒是死皮赖脸地想要多留几日,也被马世龙给撵出了关。
恼羞成怒之下,他只得发了一声“某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此地主人”的宏愿,便也拨转马头,绝尘而去。
快马加鞭,不出数日,祖大乐一行便已到了宁远地界,因为归心似箭,甚至只比马世龙派出的信使晚了几个时辰。
祖大寿正巧也在宁远,与袁崇焕商讨修筑大小凌河以及左右屯卫防线的军情,商讨完之后,便又对黄重真等人的了无音讯,长吁短叹,悔不当初。
蓦然听到马世龙遣使而来,明言这群小崽子西行进入蒙古地界,并经由柳河、承德两条古道,已然由马兰峪进入关内,并随同巡边的马总兵回到了山海关。
只稍作休整,不日便会返回宁远的消息,当真是又惊又喜,当即便派出了贴身亲卫,快马往山海关相迎。
在官道上奔驰了没多久,那信使便与祖大乐一行相遇,大喜相认之后,便联袂返回。
袁祖二人得到前哨禀报,欣然亲往城头相迎,直将这群再苦再累都咬牙坚持的少年硬汉们,感动得一塌糊涂。
情感丰富的吴三桂更是甫一见面便扑倒在地,抱着他大寿大舅的裤腿儿嚎啕大哭,惹得这员从未落泪过的虎将也虎眼通红,还生平第一次做了安慰人的事儿。
袁崇焕感叹了一句“复宇的第一次就这样被夺了去”,找来找去却找不见黄重真,当即惊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便连声音都带着一丝沙哑,追问道:“重真呢?本帅的大蝗虫呢?那兔崽子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么?”
正巧祖大乐这夯货从怀中掏出了数个小骨坛子,袁崇焕颤着双手接过,捧在手中仔细地看着,不知不觉间热泪已糊满了眼眶,低声喃喃道:“就这么死了?”
以祖大乐的情商,还体会不到袁崇焕究竟在悲伤什么,只是见他这么伤感,此行的种种热血与艰难困苦的时刻,便如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一一放映。
于是悲从中来,点头惨然说道:“是啊,柱子锤子钉子铁头榔头木头竹竿……所有战死的英灵,都装在这些小小的坛子里了。
尤其是锤子,在柳河边上抱着火药包与建奴同归于尽,为我等争取了过河的时间。大帅且看,他们的名字还是重真写的,并且亲手贴上去的呢。”
袁崇焕何等敏锐的人物,闻言立刻愣然道:“重真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