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残阳来到两岸之间,灌溉总渠彷佛成了一条流金之河,东来西往装着沙石、货物的船只或单艘或连结共同奔向远方,微风阵阵,两岸芦苇沙沙作响,路行远一步一趔趄的滑了下来。
脱了布鞋,卷起裤脚,路行远轻声轻脚在一块残瓦处后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翻开了残瓦后,只见一只不足两,约莫七八钱大小的毛蟹,挥舞着八爪横着往不远处的水里逃去,丝毫不顾残瓦下的老巢正在被人窥伺。
蟹将远去,路行远也不在意,而是小手一抖,将不远处的一砖角掀开,看着又一只蟹将灰溜溜的离开,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后又蹲了下来,继续折磨操作。
就这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了约莫一里地,路行远对紧靠丰谷乡的灌溉渠两边的河蟹数量有了大概,多了不敢说,如果跑远点,绝对不止千近。
现在的问题是,1986年的城里人吃不吃河蟹的问题。
即使时间对应路行远个人而言,倒退了三十多年,但他毕竟没有超级大脑,记不得那么多事,更别提1986年的城里人吃不吃螃蟹这件小事了。
灌溉渠边,路行远长身而起的一刻,已经做出明天走一趟县城,甚至跑一趟市里的决定。
回家的路上,月亮已然出现在天边,鸟鸣虫语蛙声一片,如果不是脑子里满是毛蟹,路行远非得大大赞扬这番农村景象。
二十来分钟的路程很快结束,路行远还未进家门,就听到了来自幺妹路清瑶的嚎哭声。
“怎么啦,哭的这么伤心。”路行远问端着饭碗站在屋外,留着长发俨然一副大姑娘的大妹路清婷。
“不肯吃饭,要等你把肉买回来再吃。”路清婷对着两手空空的大哥瘪起了嘴。
她心里明白的很,不过年不过节的,大哥怎么会去买什么肉嘛,这不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吗,还好她期望不大,心里的落空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路清瑶嚎的更厉害了,可惜没人搭理她,嚎着嚎着也就主动扒起了晚饭。
“妈,我明天去趟县城。”赵梅疑惑的表情里,路行远又稍加了句:“去瞅瞅有没有学校通知书。”
河蟹改善家庭经济的事,目前还是凭空幻想,路行远不想赵梅患得患失。
“是要去问问。”赵梅点了点脑袋。
孩子读书是路建国生前最看重的事,所以即使家里拮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还是一直劝着几个孩子读书,只要孩子们愿意走进校门,她可以求爷爷拜奶奶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