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大开杀戒,宋逸飞的亲信包括他本人无一幸免,全部都被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倒不是宁负心理变态,故意要将他们折磨致死,主要是反曲刀砍了五个人以后就卷刃了,他们有人穿着防弹衣,有人穿着防刺服,警惕性很高,没那么容易。
但是名单上的人还是被宁负一个个划掉,说明白点就是杀得干干净净。原本宁负还期望开出条件,争取一两个盟友,后来他发现这些人就甘愿当资本的走狗,而且顽固至极。
一来宁负不愿强人所难,再者好言相劝应该是聪明人的专属福利,教化,开导,启迪这种事还是留给上帝去做吧。
感觉好一些了么?
没有。
只是帮着一群愚昧的人杀掉了另一群愚昧的人。
是的。
宁负把脸埋在被子里,自己和自己说着话。
他想拯救的这些人同样麻木着,自私着,遇见不公的事沉默着,别过脸去,甚至大大方方地张望着。如果给他们权力,也许还不如现在。生活在地下城,完全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是他们自己将自己送下来的。
宁负想要杀掉的从来都不是人,而是一种观念,态度,或者立场。如果蠢是一种罪的话,那么因为自己的蠢而伤害别人,那就是罪上加罪,宋逸飞的人的确更该死。
善恶的观念彷佛被扔进了洗衣机,搅做一团,他急需酒精麻痹大脑。方坤宇拿着两小瓶白酒敲开了宁负房间的门,看到宁负一脸憔悴的模样他吃惊万分。
“怎么回事?”
宁负接过方坤宇手中的酒瓶,示意他坐床上,自己关了门,说:“我真的很佩服你,看到地下城浑浑噩噩的人,我知道他们可怜,也知道他们可恨,但有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是这样吧?”
宁负斜着眼看方坤宇,他不喜欢承认自己怜悯,怕被扣上妇人之仁的帽子。
方坤宇笑了笑,说:“终于开始直面自己的感受了,理性在教你去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就像那些机器一样,资本主义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强武器。效率至上便是他们的追求,但人不是,也不能是这样的。”
宁负说:“我真的很佩服你,能把愤怒或者怨恨投向某个形而上的存在,比如一种观念,或者一种理论,我不行,我的仇恨必须附丽在具体的人或事上。”
方坤宇说:“其实我没那么多仇恨,我和你对这些事情的理解不一样,就像我对你的理解可能和你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