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正正谋生的法子。还没有山穷水尽,何必急着亏欠别人?”
苏砚君的人生际遇,陈景初最近已有耳闻。就算没有那些耳闻,他亲自接待她变卖藏墨,比别人更知道她的处境堪忧。可是她的天真,和他见过的旧时显贵们一样,以为离开了权力,他们还有能力回归安逸的生活。
他换了一种说法:“小姐不肯听我主张,我也不肯出尔反尔。眼下还有个折衷的法子。”见砚君并未回绝,他继续说:“我们这里的情况,苏小姐大约还不是很清楚。大昱旧京有不少曾经殷实的人家,出逃之后滞留本地。临近年关,拮据人家典卖家藏,或为还债,或为营生。我这里眼光可靠的伙计只有两三人,还要回家去过年,一时间人手很紧,落得桩桩生意要靠我亲自经手。”
砚君不是很明白。陈景初直接说:“我看小姐识物的眼光极佳,若是小姐近来有空,能到店中帮我鉴别货色,别说是这笔小钱不能计较,我还要再付一笔酬金。”砚君吃惊地直摇头说:“我不过偶然认得几件旧物,见识有限,更不懂鉴别的门道。怎敢觍颜担起这样重大的责任。”陈景初笑着摇头说:“小姐是不知道自己的能耐。”
砚君又婉言谢绝:“但我打算尽快南下,无意久留。”陈景初奇道:“年前要动身吗?那大约不可能。就算城门开了,平民要在元日之前过境,也是困难重重。”砚君不解地问:“为什么?”
大新天王要在元日称帝,本来不是人人得知的。陈景初无法细说,推诿说是大新的法令。砚君一脸浓浓的失望,陈景初安慰她:“就算并无法令,寒冬凌冽也不是出行的时机。小姐等到开春之后再做打算吧。”
砚君无法向他说明父亲的情况,只得苦笑摇头,起身告辞。陈景初将她荷包归还,又说:“小姐若肯助我一臂之力,随时欢迎。”砚君当下没有说什么,垂着头默默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