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亡时她也没有亲眼目睹,反而是这座异乡的城,与她的存亡休戚相关。复辟党在忙他们自己的伟业,曾被大昱褒奖的妙高山人正忙着要来屠城,反而是从前传闻失真的逆贼,与她生死与共。
珍荣又担忧地问:“你看火炮能打赢吗?”
“打仗的事情我也不懂。”砚君说着将大氅两侧的毛边向中间拢了拢。
打垮了大昱、大庚的火炮,究竟是恐怖一点好吓退妙高山人,还是不恐怖才好?砚君一时迷惘,只是想到城头那些隆隆作响的大家伙,元宝京说“城不会有事”似乎有道理。
想到元宝京,又想起:陈景初送他出城去,怎么能在封城的时候回来?必定是有别的出路。可是元宝京神出鬼没,想找他未必能找到,他的法子也未必肯拿出来给她们用。他在乎的是火铳,仿佛这城里的人既然跟了大新,死活都与他无关。
“先不回悦仙楼。”砚君说,“回去坐在房间里,还是心神不宁。不如去集瑰堂看看。”她见珍荣越走越冷,解开外氅。七爷的大氅做得又大又厚实,两个女子合披也未显局促。
伙计老冯守在劫后余生的店铺里,珍荣先夸道:“集瑰堂烧了,陈掌柜还在城头上帮忙,真是顾全大局、舍己为人。”老冯摇头苦笑:“东西没有烧坏多少,不及被偷的多。”说着,向城头方向眺望,“集瑰堂不严重,可陈家被烧不是小事。大爷气得哟——啊,那辆车,应该是我们掌柜。”
陈景初是骑马去的,搭了方星沅的马车回来。老冯对他知根知底,急忙抖开臂弯里的毯子迎上前,问:“掌柜,腿又疼?我去请医生吧。”陈景初摆手说:“在城上受点凉,不要麻烦了。”看见砚君主仆在,他含笑说:“火没有烧到里面,总算留着待客的地方。苏小姐进去说话吧。”
珍荣要道谢,砚君却不动。她们两人披着一件大氅,有一人不动,另一人也动弹不得。驾车的方星沅看见她们披的那大氅,奇道:“这不是七爷的吗?”
大氅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居然被她认出来,砚君顿感一丝尴尬,脸不由得红了。陈景初吩咐老冯说:“从里面多找几件连帽斗篷,给苏小姐换下来。”又对砚君解释:“七爷还在城上守卫,他还用得着。”老冯手脚麻利,正要去取,砚君阻拦道:“我同曲先生说好,中午还要再帮他去送饭。到时候将大氅还给七爷,不必麻烦别人专跑一趟。”方星沅听了,古怪地看砚君一眼,说:“苏小姐,我有话对你讲。”陈景初看见她使眼色,便对珍荣道:“珍荣姑娘请先到屋里稍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