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医术。因为给孕妇动了手术,他们的教会判他违反上天制定的繁衍生育法则,将他赶出学院。鹤慢只好随他父亲到我们这里传教。我妹妹见过他给难产的妇女破腹取子,说虽然可怕,但确实能救命。”
马蹄嘚嘚,吵得砚君心里纷乱不已。“鹤慢……连远巍就是从他那里得知西洋的医术和我们不同,带春岫去治病?”陈景初没有回答,只顾跟驾车的汉子说:“去后宅门。”
驾车的是本地人,熟悉大街小巷,风驰电掣地到了县衙后宅。陈景初心急火燎,一下车就没踩稳,狠狠地摔倒,拐杖也摔飞了。砚君自然地拾起他的拐杖去搀扶他,但他好像没有察觉到疼痛,脸色苍白地抓住门房仆人颤巍巍说:“陈景初求见七爷。”
城里没人不认识他。仆人看他脸色就知道有大事,一个飞快地跑着向里面通报,一个引着两人往里面走。不消片刻,七爷大步走出来,身上一件半长的毛边斗篷随着步伐飘摇,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见陈景初和苏砚君,他就皱起眉头怒喝:“我看起来像整天没事做等着别人登门拜访的闲人吗?!”
陈景初用楚狄赫语快速地说:“王爷,求您行个方便,务必将牢里一名犯人借来一用——事关人命。”他说着换了昱朝的官话,继续说:“我所知的楚狄赫语不多,实在想不出怎样感激七爷。求求您!”
鹿知一双大眼瞪得更圆:“听过借钱借物,你听说过借犯人吗?有毛病!”一甩袖子转身就走。陈景初身子前倾,砚君以为他是摔倒,急忙去拉却没拉住——他已经嗵的双膝跪地,声音抖得不成调:“王爷,求你!”
鹿知转头想骂,猛然见陈家大公子冲自己跪下,忍不住倒退一步,看看快要落泪的陈景初又看苏砚君,张大嘴巴满脸见了鬼的表情。砚君代陈景初说:“那犯人是葛鹤慢,本来是个医生,眼下只能指望他了,不然就是一尸两命……这事恐怕县官老爷不敢担待,只有王爷开口才有用。”
“简直胡闹!”鹿知竖起眉怒喝:“有人快死了不去找医生,跑来我这里胡搅蛮缠!你姓陈又怎么样?借犯人这种荒唐的事也能说得出口——今天借医生明天借厨子,大牢还要不要上锁?信不信我把你们两个扔到牢里去找医生?”
陈景初咬牙说:“王爷把我投入大牢吧,换那个人出去救她!”
“你——”鹿知心里一万句骂人的话狂奔不休,反倒想不出先说哪一句,怒极而笑:“县衙是你开的?大新律法是给你踩来踩去玩的?你想怎样就怎样?赶紧给我滚!”砚君心里打了退堂鼓